糖花低下了头。
如行尸般,步向园区后门。
口袋里未带雨伞。
但其实没关系。
就这样淋着雨,也没有什么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畏惧出门,
不想出门,
不想下楼,
不想碰触到自已那三叠间以外的空气。
——「因无人为自已撑伞。」
从小到大,
没有这样的人。
家教的严厉,长辈的掌控欲,被冻结的账户,被没收、撕毁、投入火堆的漫画书。
时至今日,犹记烧烤派对里,父母狰狞的笑意。
“我啊。”
“不是男人的玩具。”
“不是你想把我卖给谁,就可以卖给谁。”
——所以说,你们这样的人,最讨厌。
最讨厌了。
“阿……”
雨势渐大。
重新沿着逃亡路线,路过了花坛旁的猫据点。
大橘蹲在原处,抬脖瞅了一眼糖花。
似是被她丧尸般的模样给震慑到了,
这次没有再派出小弟尾随驱逐。
只是闭嘴目送,以示尊重。
阿。
糖花来到小区南门,黑色的铁栅栏前。
将双手握住其中两根栏杆,像是监狱里的囚犯,偏首,无神看向收发室的窗沿。
屋里的刘大爷被吓醒了。
关掉了听书,踢了一脚开关。
门开。
将丧尸放出了小区。
阿。
糖花叹了口气,一把将黑色的健身包甩在墙角的垃圾堆里。
跟踪什么的,
不需要了。
哪怕里面还藏有着攒了许久钱才买来的窃听设备,
今天以后,也完全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