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桓昱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他转过脸,深深盯进周迟的瞳孔,“你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周迟被他这话噎了下,似乎曲解了桓昱的意思,他眼神飘忽闪躲,想起梦里的一些荒唐画面,“当然了,我也有错。”
桓昱唇间溢出一个自嘲的轻笑,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要让你也承认自己有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错,你也没错,alpha喜欢一个beta,这没有错。”
“但是我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桓昱咬字很重,想让一再提醒他,“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哥。”
“我不在乎其他人。”桓昱直视他的眼睛,浅色眼眸忽闪而过的阴翳,“我只想要你的回答。”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是你哥。”周迟不为所动,“永远都是。”
“你撒谎。”桓昱直言,“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程度。”
周迟心跳狂乱,果不其然,桓昱一早就看出了端倪,他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沉着冷静,按捺住心底刺痛,不以为然地摊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亲弟弟,无论我当年收留的是谁,我对他都会像现在对你一样好。”
“无论是谁?”
“对。”周迟重复,“无论是谁。”,他说完还怕桓昱不相信,残忍地补充,“你这么狼心狗肺我都能对你这么好,假如当年我收留的是其他人,我一定会对他更好。”
桓昱睁圆双眼,嘴唇动了又动,他脸上的表情复杂,一种想要苦笑,却又无力的溃败颓然。
不知道时间静默了多久,他抬眼,眼中冷硬戾气,直勾勾盯着周迟。
“你撒谎。”
“我没有。”周迟直白回看他的眼睛,重申道,“是你自作多情。”
初一早上,周迟起来没看见桓昱,中午看见他回来,手里拎着医院的袋子,才知道他昨天夜里高烧,烧得嗓子发炎红肿,说不出来话。
周迟知道他是生闷气生的,问他要不要紧,他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地从周迟身边走开。
周迟满不在乎地轻呵一声,说自己本来也懒得管,反正病成什么样子都跟他没关系,说完怦地一声摔门出去。
桓昱去医院连续输了好几天液,过完初五,周迟就再也没有在白天见过他。
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桓昱去市图书馆学习,早出晚归,拳馆没开门,周迟无处可去,白天在家躺着,晚上桓昱回来,他就去网吧游戏厅过夜,俩人碰面都面无表情,跟不认识似得。
某天早上,桓昱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能是申请提前回了宿舍,也可能是去了同学家,周迟不闻不问,冷着脸就当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乐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拳馆营业后,周迟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抗拒回家,丢在餐桌上的那两枚硬币、阳台遗忘的漫画书、风吹落的草稿纸,鞋柜里刷干净的球鞋,家里随处可见桓昱生活过的痕迹。
甚至周迟有时候半夜梦醒,都会恍惚地嗅到流动空气里有桓昱的味道。
最后周迟忍无可忍,从家里搬到拳馆,曾经那个承载着两个人喜怒哀乐和年少记忆的避风港,成了一个两室一厅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