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镇委办公楼对面,在于胡瑶交谈了几句之后,唐沭就带着一行人出了她的房间,完全没有要将她一起送进公安局的意思,这让胡瑶在庆幸逃过一劫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诧异。
虽然她并没有指使齐勋去明抢夏妍的那些化妆品,但这件事确实是因她而起,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你也不必用这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因为我原本就没打算拿你们两个怎么样,送齐勋进公安局待两天,那是给他一个教训,至于你么,我没有为难女同志的习惯。”
在胡瑶带着感激的目光中,众人开始陆续离开,走在最后面的唐沭突然又转过了身,朝着她淡淡一笑:“原本齐勋为了你从我们那偷回来的这些化妆品是可以送给你的,我们家夏妍就不怎么用,不过这是别人送给她的,所以不好转增,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弄一套。”
“不不,不用了,我就是……”胡瑶慌忙摆手,这东西就是个催命符,齐勋已经因为它们被送进去了,她就算再怎么喜欢,这时候看在眼里也全是穿肠毒药了。
“我们送的你不喜欢?”唐沭似乎并没有将胡瑶的推辞放在心上,“没关系,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你的。”
唐沭的这句自言自语让胡瑶心中的疑惑更甚,不过她却不敢问个明白,因为她现在真是怕死了这位煞星。
“门锁被我们踹坏了,睡觉的时候用东西堵一下,不管怎么说,这房间也是齐勋花了五十块钱租下的,祝你有个好梦。”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顺着楼道传上来,胡瑶大着胆子探出脑袋看过去,发现自己所在的平台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她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的身子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按照她的性子,这时候就应该收拾东西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现在已经是深夜,前往县城还必须要走一段山路,就这一点,便直接将她劝退了回去。
回到房间,胡瑶将门掩上,从里面锁上插销,合衣蜷缩在了床上裹紧被子,她的安全感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口中轻声念叨着:“等天亮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胡瑶在给自己做着催眠,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那略显沉重的眼皮才慢慢合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胡瑶就已经醒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着装,随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清溪镇。
广告上都说这里是可以升华男女感情的恋爱小镇,可在此刻的胡瑶眼里,这里就是一个需要她立即逃离的虎穴,如果自己的动作稍慢一步,唐沭那个家伙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把她也送进公安局里去。
纵然她醒的够早,动作也足够麻利,可胡瑶依旧被两名清溪镇委的工作人员堵在了楼梯口。
“你是胡瑶同志吧,请跟我们来一下,领导有些问题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虽然对方一副文质彬彬恭谦有礼的模样,可这句话一出,胡瑶还是被吓了个两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有什么问题去问齐勋好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我是受害者。”
胡瑶的情绪突然失控将这两位工作人员吓了好大的一跳,他们一早来上班,对昨天晚上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就是遵照石书记的吩咐来叫个人而已,这位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眼看着胡瑶绕过还在惊愕之中的两位工作人员准备冲出封锁,服务台里的另外两人又一次拦住了她的去路,胡瑶实在躲不过去,银牙一咬,就打算爬上窗台准备跳窗。
“闹够了没有?”
门外传来的一声怒斥,让镇委大院民宿服务处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门口,一位身穿浅灰色中山装,外面披一件长款棉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几乎一整夜没怎么睡觉,现在是一脸倦容的秘书小钱。
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后,胡瑶立即老实了,她从窗台上慢慢滑了下来,站在墙角处动也不敢动,心里更是害怕到了极致。
就是因为自己,这位中年男子的儿子被送进了公安局,他现在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这件事来的,如果他的儿子真出了什么事,胡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拉出去一起陪葬。
胡瑶没有看错,来人正是天一亮就让小钱通知县委车队,一路风尘仆仆从县城赶过来的齐局长。
冷眼横扫了在场的四位工作人员,齐局长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还有些胆怯的胡瑶,那股上位者的霸气与威风迅速收敛,脸上居然还带上了一抹和蔼之色:“你就是胡瑶吧?我认识你的父亲,说起来你家与齐勋的外公还是世交。”
齐局长为了救出自己的儿子,在胡瑶面前不敢摆出一点架子,生怕吓到了对方,可他这样的做作看在胡瑶的眼里,远比他上来就是一顿狂风暴雨式的骂更可怕。
“齐局长,我知道错了,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肯定里齐勋远远的,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的来往,能不能……”
“我刚才都说了你我两家本就是相识,你这么叫就真的有些见外了,叫叔叔就行。”齐局长抬起眼往四下里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找一间没人的办公室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我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刚刚是清溪镇的领导想要见她,面对两名工作人员,胡瑶还有跑的勇气,可现在是含山县的一位重要领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纵然她浑身是胆,这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她也只能紧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服务处,来到对面的办公楼,这里早有石书记在等候,见到齐局长亲自将胡瑶给带了过来,他没有任何的惊讶,而是在与对方打了招呼之后,就带他们走进一间早就安排好的房间将两人让了进去,随后很是自觉地从外面把门关上。
现在这件事已经完全成了齐局长的家事,石书记本就不愿涉足太深以免到时候殃及池鱼,这时候就更没有理由主动往前凑了。
这就叫见势不对明哲保身,在把界限划清楚的前提下能帮忙的地方帮上一把,这样一来的话,如果齐局长因为这件事倒台了,他老石也不会受太大的牵连,而万一老齐同志根深蒂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同样也没有将对方得罪得太死。
石书记没有任何的后台支持,领导才能更是一般,他能够从一个普通的社员爬到现在这个一镇之长的位置,所依仗的就是这些小窍门。
等到办公室的门彻底关上,齐局长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胡瑶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已经吓得不轻了。
“齐局长,是我不懂事,是我爱慕虚荣,这才让齐勋闯了祸,可我真的是随口一说,从来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做,能不能请您看在我爷爷和齐勋的外公是至交的份上,饶我这一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去骚扰齐勋,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立即离开含山县,以后都不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给齐局长磕头,这阵势也让老齐同志吓了一跳,他慌忙伸手拉住胡瑶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说话。
“现在都已经解放三十多年了,你以为我是过去的县太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