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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苏烟（第2页）

“但他们都提前避开危险了，还要你这个药剂师干什么？”

混沌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当初的那句调侃。

“我陪你去雪泉乡，你不会输给他的……”

“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分割灵魂，变成两个人吗？”

混沌沉默，他知道佚名说的是自己的性格，其实，他倒是和这一代的万篱很像。

“而且你必须得在这里守着帝留城，没有修士，黑兽入侵会变得很容易。”

守着……这里么？

神侍转头，望着神殿之下的瀑布，远方，那座巍峨的城池，他很困惑。

他们此刻就在帝留城的神殿外，在这里，同样有一座规模相当庞大的遗迹，此刻站在遗迹边的人影，除了佚名、混沌和苏烟，其余的全都是修士，可以说，是整座帝留城剩余的所有守备力量，数量庞大，若不是广场本身宽广无比，可能根本就无法容纳。

见混沌不说话，佚名再度转过身，半蹲着，看着那个女孩。

“这件事，其实不过是一个梦，未来的某个时刻，你会浮出水面，会醒过来。”

“不，不要，我不想死，我……”

女孩带着哭腔的话音还未落下，佚名已经出手，寒光闪过，匕首直接刺进心脏。

她很瘦，有些营养不良，似乎，是因为不喜欢圣殿提供的饭菜。

死亡是需要时间的，女孩抖得更厉害了，因为剧烈的呼吸喘不过气来，佚名注意到她还在说些什么，不过声音实在太过微弱，像是风中的幻影，无法捕捉。真正让他有所体会的，是女孩那伴随着灰火之轮一起被他吸纳的，年轻的灵魂，她的，一生的回忆。

点点滴滴，仿佛春日的雨水，逐渐流逝，逐渐消失。

“应该走了”，男孩站起身，连衣襟上沾染的血迹都未擦去。

伴随着这简短的命令，那些修士逐渐步入遗迹汇聚出的光辉，飞快消失。

混沌怔了片刻，然后飞快走到女孩身边，跪倒，极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即使是佚名也不可能完整地抽走一个人所有的灵魂，所以，此刻的女孩其实还未完全死去，不顾，同样是不可能救回的，光是被夺走灰火之轮就会致死，不管是死信者咒术，还是别的什么，都救不回来，否则，千年晨星就不会死得那么惨烈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先前什么都没做，现在却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毫无意义吗？

那柄匕首还插在女孩胸口，佚名没有带走它，苏烟目光逐渐变得空洞，静静地望着混沌，嘴唇颤抖，似乎是太过痛苦，又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她不是第一次死去的孩子，混沌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咳”，女孩的身体震了震，一手紧抓住混沌的衣服，挣扎着，过了很久，那双眼睛才稍稍恢复了一点光亮，然后，从他身上挪开，瞥向别处。

“你……救不了我……”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修士很多，即使光辉的覆盖面积也很大，却也需要些时间。

佚名仍站在不远处。

混沌抱着死去的女孩，冷冷地望着佚名。

“所以说，你不能跟我去雪泉乡”，男孩回头，突然提起先前的话题，“因为我无法相信你，因为即使是此刻，你仍在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在我看来，那是错误的，所以，那就是错的，因为你清楚，我是对的。”

“你抛弃了帝留城……”

“是你，抛弃了帝留城。”

“我不会！我会保护这些孩子……”

这句话，混沌只说了一半，因为前刻，女孩刚刚在他眼前死去，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帝留城呢？

神侍望着已近千年历史的古老城邦，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