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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扣动未来的弦（第1页）

a在没有同任何人讲明的情况下，万篱偷偷溜出了修士圣殿。

高大的建筑在身后逐渐变得矮小，那里有通明的灯火，温暖的被褥和可以被称得上奢侈的食物，甚至就连祭祀自己都未必能享用这样的待遇，但是万篱在那里只能感受到不安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就像知道旅途漫长不可企及，所以想要留在原地庸碌快乐生活一样，这样的日子也许是很多人的最终目标，但是万篱觉得自己会在这里逐渐腐烂，他需要过往的热切、勇气与不顾一切。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宁愿死在旅途上，死在追逐的路上。

夜幕的阴影庇护着男孩的身影，也许是意识不到的寒冷，他发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似的，但很快他意识到那拘束感来自什么东西了。

“你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劝说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影子的声音在耳畔挥之不去，万篱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执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它的提议怀有如此强烈的敌意。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来了个富豪准备花几箱金子购买农夫用来看门的狗一样，而格绯并不是什么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万篱知道的。

每个人都有一些底线，万篱觉得，既然被认同为伙伴，就绝对不可以出卖。

“那么，你倒是说说她是谁，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冰凉夜风拂过脸颊，那个声音却突然转为沉默，万篱等了良久，始终也没听见它的回应。

格绯到底是谁呢？他仔细回想，就像庸劳半生的农夫某天突然思考起自己是谁一样。

那么多的人围绕着他，像是星辰围绕着这个世界旋转不停，虚无之影、佚名、忘川，还有现在这个奇怪的家伙。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格绯和现在的神灵或者是那个灭世预言有关，而每当他往这方面想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庞大的计划的起点。

也许，对于那些恪守着秘密却又想要在她的生命中横插一脚的人来说，眼前的景象已经是终点了，但于万篱而言，这个世界还是清晨，他刚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和某个巨大秘密的一角正在他的面前缓缓展露出来，也许某天他会明白，也许永远没有机会了解。

少年在一座屋宇的顶端落脚，活动四肢，任凭黑色羽翼在寒风中呼啦作响。下面的街道就是白天那个黑星守卫死去的地方，同样，也是那些出逃的流浪者聚集的地方。万篱嗅见了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但是它们已经同其它的许多气味混了起来，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那家伙可能还会出来狩猎，或者，至少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万篱一直有种强烈的直觉，也许是自己曾经也疯狂过，他知道不洁者最有可能来自那些最接近战场的人，比如说，这些刚刚从巨大浩劫中挣扎存活下来的人们，他们中可能已经被黑兽转化了。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予你比现在更为强大的力量，和一个自由的未来。”

他听着影子透过脑海向他传来的声音，突然感觉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如果要找到一个能为之前行的目标的话，揭开这个谜题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现在反悔不太好，但是我总感觉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的确就是那东西一直指引着我从南疆穹顶的荒芜废墟走到这里的。我不知道神灵，但是人活着是需要理由的，比如说金钱，比如说伴侣，而我，想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无聊的理由，可惜，没有人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获得力量，你知道，如果我夺走了你现在的能力，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吗？我想绝对不会比城墙之下的那些尸体要好。”

万篱摇摇头，分心欣赏着落雪后的清朗夜空，事实上，他的确是不知道。

鹰界在空气中缓慢展开，他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四周这个世界，这座城市的所有秘密。如果能够抓到杀人的家伙的话，他至少能够取信于那个固执的祭司，至于白城预言，万篱倒是可以去问柯雅，不过那也是在这件事之后。

甚至，可以拿着那个凶手胁迫那家伙，如果凶手真的是黑星的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