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轻松的气氛到这里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唯独白羊精还笑呵呵的对我们说:“我们一家祖祖辈辈都丑的不能看,可就我这个儿子长得特别的漂亮,跟我完全不一样!”
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白羊精的话,都只能尴尬的笑笑:“好福气,好福气,呵呵。”
“因为我老婆长得美,所以她做不了家务也上不了班,一家人的吃住开销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人长得美就可以不用做家务,也不用上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神逻辑的,但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听着。
“我时常在想啊,我一直这样没日没夜的在外面跑,我老婆一个人在家里该多寂寞,万一家里有什么急事她一个女人可怎么办啊!”白羊精处处都为自己的这个美女老婆考虑着,真是恨不得能将她和儿子都背在身上一起带出门去开车。
“我为此,专门多买了一部手机,做我跟她之间的专线,专门只接她一个人的电话,而且24小时不关机,不断电。可我老婆特别懂事,从结婚到现在一次电话都没有打来过。”白羊精对自己的这个老婆满意到不能再满意,“有时候我问她,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你不想我吗?她总说,你在开车,开车不能打电话,会增加你的危险概率。”
“哎,那你问过她一个人在家都干些什么吗?”有人不怀好意的逗他。
白羊精完全无所察觉,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她说了我们家隔壁住了个很风趣的人,她每天没事就会去他那里跟他聊聊天,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有时候他们两个聊的不尽兴还会聊通宵。”
“哎,你那邻居男的女的?”有人问。
“男的吧。”白羊精回忆了一下,“我好像听说是个男的,反正我老婆总叫他王哥。”
我跟白蛇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默然,隔壁老王嘛,谁不认识?关爱邻居,总是趁男主人不在的时候给女邻居送温暖,而且为人慷慨大方,很多男人头顶的草原都是他送的。
“白羊大哥啊。”我叹了口气,“你真不容易。”
白羊“呵呵”一笑,全然不在意:“男人嘛,为了养家都这样,不算什么!”似乎还为自己能养着这样的老婆觉得光荣。
“你知道一种贼鸟吗?”司澜忽然问他。
白羊精一愣:“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他自己下蛋不肯孵,就把别人下的蛋吃掉,然后把自己的蛋下在窝里,让别人帮自己把小鸟养大。”
“哇!这世上还有这么鸡贼的鸟啊!”白羊精表示自己从来就没听到过这么神奇的事情,“那那些孵蛋的鸟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自己孵出来的小鸟却跟自己长得不一样?”
司澜点头反问他:“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白羊精大笑起来:“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傻呗!”
我们所有人都不住的点着头,唯独他自己还在那里问:“哎,这位先生,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贼鸟了?是看到了什么吗?”
司澜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再出声了。
白羊精又奇怪的看向我们,他虽然活在欺骗之中,但他活得那么高兴,我们又有谁愿意那么直白的去点破他的美好?
“啊!”突然,远方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尖锐而悲伤,似乎是被人用利器直接射穿了心脏一样,令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小猫!”白蛇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小猫!”她连忙拍拍身下的白羊,“傻子羊,跑快点!再跑快一点!”
白羊似乎对白蛇叫自己傻子有些不满,但因为刚才那一声叫喊是在是太渗人,他也不敢耽搁,四个蹄子就跟装了马达一样疯狂往前跑。
“小猫!”还不等走进小猫,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血人颓坐在地上,而他的怀里正捧着一颗人头!
心脏在这一刻“咯噔”一下,我知道大事不好了,手脚都开始发凉。
“小猫!”白蛇不等白羊停下就直接跳下来,用力扭了两下腰肢就滑到了小猫面前,她伸出双手似乎是想抱抱他,可才伸出的手却在堪堪要碰到他的时候僵在了半空。
她也看到了他怀里的人头,那是一颗美人的头颅,她有着大大的眼睛,我清楚的记得她笑起来时的模样,很甜,很可爱。
“洛洛……”白蛇难以置信,“不是说去外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会这样?”
“看来她还是没有逃过河童的毒手。”司澜在边上轻轻叹了口气,与我们都盯着小猫和他手里的人头不同,司澜捡起了地上的一只手,那是一只类似青蛙一样的,带着蹼的人手。
我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这里四周都散布着各种人体器官组织,甚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颗被击碎到变形的人头。
“河童!”我难以置信,反复的看着这颗被踏碎的头颅,它已经血肉模糊到无法辨认的地步,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失了眼珠的眼睛,和半排裸露在外的牙齿,“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不是跟那个女疯子一起同归于尽了吗!”
我是看着碧波湖上升起旋涡的,如此巨大的水下压力,他们不可能逃得掉!
“是我们低估了河童的能力。”司澜有些懊悔,“他原本就生活在水里,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如何在水底逃生。”他将手里的那一只带蹼的手扔在那颗烂头颅旁边,“是我们大意了。”
“小猫,你没事吧。”看着恍若睁着眼睛死去的小猫,白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在他身边盘了下来,想要开导他,“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人死不能复生?”小猫突然眼前一亮,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嘴里可怜巴巴的问我,“吴沫,你可以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