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萧大将军在建安城亦有府邸,为何要在本王的府上住?”
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长得高就能不讲理嘛?
萧知非也不怒,拉着宋重云坐了下来,理理自己的衣袍,抬眸时唇角挂着笑:“我的府里长久无人居住,亦无人打扫整理,暂时住不了。”
宋重云在这一瞬间有点佩服纪王了,他就一点都没看出来萧知非眼中透出的寒意嘛?
“那你们也轮不到住在本王这……”
纪王话音未落,就被立在他身旁面白无须的宦臣打断,弯腰对着宋重云二人道:“幽王殿下、萧将军能下榻我们王府,是王府上下的荣耀,您二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家殿下呀跟你二位斗嘴说笑呢!”
刘如福说完还不忘给纪王挤了挤眼睛,这才赶紧招呼着手下的其他人去收拾后院的偏殿。
纪王虽是满脸的不情愿,却并没有在反驳什么,而是偏过头干脆不去看这两个人,直到刘如福再次回来,这才着人引着宋重云他们去了后院。
看着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纪王才拍桌对着刘如福怒道:“福伯,你好大胆子,都敢做本王的主了?!”
刘如福赶紧跪下,叩头道:“殿下,您可想想如今您能得罪萧将军吗?那个废太子不打紧,纵是他回了建安城,又能有多大的势力?可是您想想,那萧知非可就不同了,他手中握着的是大奉最精良的军队啊。”
“那是父皇的军队,不是他们萧家的!”
“唉!”刘如福摆摆手,道:“太史公曾写过一句话,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
纪王狠狠望向窗外,半晌才闭紧眼,道:“福伯所言有理,是重临糊涂了,以后他们在府上一应所需之事皆由福伯负责。”
地板寒冷,刘如福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弯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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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点了灯,将整个苍雪院照得亮堂堂。
纪王府一应物品都是上乘,屋内换了新的桌椅床榻,俱是黄花梨木,唯独墙上挂的字画,已经差了些。
但是想想刚才纪王的表现,宋重云也看得出他大约是个什么性子,能挂上几幅字画已经是附庸风雅了。
萧知非住在他的隔壁,宋重云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身心放松下来。
闭上眼,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他不是宋重云。
他一点也不想当宋重云。
什么皇亲国戚,什么太子皇子,什么江山社稷,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眼前又浮现出萧知非那阴森可怕的笑脸。
他好想逃啊!
宋重云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逃?
逃!!!
提着裤脚,宋重云光着脚走到了大门边,顺着缝隙他向外张望,杨历久抱着长剑站在檐下,他的左右各有两名侍卫。
这里不行。
宋重云提着油灯,沿着屋子走了一圈,内室的小间开了一扇侧窗。
他搬了椅子,踩着爬上去扒着窗子向外张望,油灯晃了晃,宋重云意外的发现这里紧挨着后花园的墙围,窗子与墙之间只有一道窄缝。
他只要稍稍用力,定能跳到墙头上。
宋重云缓缓从椅子上下来,穿好衣裳,又翻了翻这个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装了个小包袱。
背上小包袱,宋重云笑着爬上了窗户。
“萧知非,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