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曹静进来帮苏觅换药的时候,她就坐在榻上恍若失了魂。
“苏常侍,怎么今日醒这么早?”
苏觅没有反应。
曹静走过去,瞧了瞧她的脸色,“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觅还是不说话。
“苏常侍,莫不是还在意昨天的事?听说那个红玉郡主嚣张跋扈,不是什么善类,督主大人娶了她估计也讨不到好,苏常侍又何必因此黯然神伤呢。”
苏觅吐了口气:“我不是在想这个。”
曹静更加疑惑了。
苏觅道:“我昨晚做梦莫名其妙梦到孛尔红玉了,我梦见她是东厂的常侍,我还是宰相府的庶女,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怕她……”
苏觅想到梦里自己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来气。
“这个女人留不得!”这是苏觅想了一早上最后得出来的结论。
“他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苏觅问她。
曹静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宫里有消息,三日后会举行宫宴,想来是迎接北牧王爷的。”
苏觅拧紧眉头,她得尽快养好伤,三日后宫宴上彻底解决孛尔红玉这个祸患!
“你有激进一点儿的药物吗?尽快让我的伤口愈合。”
曹静怔了一下,有些犹豫,“有是有,但是但凡是激进的药物副作用都很大,会留下病根儿的。”
“无妨,半个月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最好这三日能彻底复原。”
曹静本不想给,但是经不住苏觅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她拿出一瓶药粉,嘱咐苏觅:“这个药效奇快,但是用起来疼痛无比,先是皮肉,再是肌肉,然后蔓延至骨髓,鲜少有人能忍到第二关,绕是壮汉都能痛死过去,这种法子疗伤弊大于利,你可要想清楚了?”
苏觅径直脱下身上的衣物,露出后背,一脸坦然:“来吧。”
曹静叹了口气,将她的绷带解开,露出才愈合不到一半的伤口,蹙紧眉头屏住呼吸将药粉撒到伤口上。
几乎是药粉碰到伤口的一瞬间,苏觅伤口附近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刹那间一片通红,一直蔓延到她的腰侧和肩头。
每一处红色的肌肤都像是被火燎一般,疼痛无比!
那种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不等苏觅喘息的机会,疼痛开始渗透到肌肉。
痛觉加倍,像是那种有数把菜刀在里面狂剁,一直要将肌肉剁成碎末。
苏觅身上的肌肉不由得开始痉挛,本就不红润的唇白里透灰,颤抖得厉害。
脸上彻底没了血色,仿佛顷刻间身体里的血液都被人抽干了。
她站不得,趴不得,稍微动弹一下,疼痛就会加速蔓延。
曹静看着苏觅颤抖的背影,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掌心。
这般耐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曹静索性背过身去不看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哆嗦着声音:“你……你要是挺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诉我。”
苏觅没有说话,没人知道她现在忍受着什么非人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