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责本官!”
奚偃抬脚猛地踹到他的胸膛上,将他直接踢到了院子里。
冯子半跪在地吐了口血,倔强地继续说着:“卑职不是指责大人,卑职是不想大人再自欺欺人!且不说苏觅是个太监,就算他是女人,他也是司解倾的人,他根本不会真心待大人!”
“自从大人与苏觅走近之后,大人便将朝权之事置之脑后,甚至为了一个苏觅,让大理寺上下几千个兄弟被行一百军棍!卑职不明白,卑职心寒!当初那个杀伐果断、腥风血雨的大理寺少卿奚偃根本不是现在这般!”
他一腔热血将压在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
奚偃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面色铁青,上前捏住他的衣领。
“本官从来没有变过,从来没有!对苏觅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冯子看着他苦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家大人还要这样迷惑自己,给自己洗脑。
“大人,您千杯不醉,昨夜侵犯苏觅的时候,是真的喝多了还是人没醉心先醉了?”
“冯子!”奚偃怒吼,“你真是越来做大胆了!”
冯子没有像往常那般惧怕他,硬着头皮继续说:“昨日您让卑职去赎舞姬的时候卑职就纳闷,您当时的样子根本就无心鱼水之事,您刻意让卑职将苏觅住的客房安排在您的院子里,您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想让他吃醋,想刺激他,可是大人!您到底是在刺激他还是在刺激自己?!”
“嘭”地一声!
奚偃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冯子的左脸顿时肿出拳头大小的包。
“冯子!本官警告你,再揣测本官的想法以下犯上,本官便杀了你!”
“卑职说完了,大人要杀要剐,都可以。”
“来人!”奚偃一声令下,“冯子以下犯上,把他的舌头给本官割了,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此话一出,赶来的侍卫纷纷一惊,忙不迭跪下:“大人息怒!大人开恩啊!”
“怎么?本官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
“大人!冯大人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他跟随大人这么多年,早已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大人真要斩断自己的手足吗?”
“闭嘴!”奚偃气紫了脸,“都滚!通通都滚!”
闻言,侍卫们忙不迭将冯子扶起来,他们大人这是给台阶,再不走怕是真没命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奚偃弯腰撑着膝盖大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他的眸底一片血红,恍若是溅上的鲜血,殷红非常。
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口这般疼过,那种陈年旧痂被人暴力撕扯开又压上一块重石似的疼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奚偃重重地阖上眼,缓了良久,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的猩红已经散去,取而代之是冷漠和冰冷。
冯子说得对,他现在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向来都是别人对他投怀送抱,为他寻死觅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心被别人牵着走!
他绝不允许!
他缓缓站直颀长的身子,正色吩咐:“来人!”
侍卫单膝跪下:“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要进宫面圣,今日宫宴上的刺客,找到了。”他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毒的冷意。
与此同时。
苏觅还在梳理自己的计划,外面淅淅索索又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众侍卫将她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正是冯子。
他冷着脸拿出皇诏:“大理寺奉陛下旨意,捉拿宫宴上行凶的刺客,苏觅,跟在下走一趟吧。”
闻言,苏觅眯了眯眸,“你是说今天宫宴上的刺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