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今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气死我吗?”
顾罹也知道此举势必会让她的情绪不稳定,可一想明日的庆功酒会,总会有挑头的在她面前说这些,那时她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定是大祸难逃,倒不如早些说出。
“明日,庆功酒会。。。。。。”顾罹的眼里泛着涟漪,每一件事都是不得已的结果,可偏偏被她打断了这段话。
“酒会?顾罹,我想我为什么恨你们顾家你是知道的,也许知道的比我还多,我是有失去过记忆的时候,但是在边境为你们守得疆土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还要我去参加你胜利的庆功酒会?”竹长安质问着。
“啧啧啧,冠军侯?你配吗?”
“冠军侯?我当然不配!”顾罹自嘲道。
可竹长安却更加生气,泻怒道:“不过杀了边陲小国之首,守了今年天下,真当自己了不起呀?当年的冠军侯替大梁收复了三座城池,赢得五方臣服,拿下的敌军上将首领数不胜数,以一人单枪匹马调灭一国,换来的边疆安宁,即便没有将领所守依旧固若金汤,而你呢?算什么?”
“长安,别这样,我本就没想要冠军侯这个名号,这件事我不也想抖出来呀,我也想着为日后做一份助力,可是陛下不允许,我今日本就没想上朝,是公公请我去的,我连朝服都没穿,可依旧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心。”
“你要相信我,以前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答案,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般我说过的总会做到,你陪我这么久,事情还没结尾,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你们顾家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竹长安缓缓闭上双眼,再没有了信任。
顾罹想了想,狠下心来承诺到:“最后一次好不好?顾家的拓本我会想办法送给你的!”
拓本?灰暗的眼神,又重燃一丝希望,竹长安随睁开了双眼却也还是质疑。
“不光顾家,我还知道李家也有拓本!你想要的我都会陪你找!”
听着顾罹的承诺,竹长安总觉得丝毫不现实般,见他缓缓靠向自己,依旧忍不住的后退几步,用手臂阻挡着他的靠近。
“为什么?他是你父亲?”竹长安终于问出这句话,这份疑惑:“没有人在恨会希望自己父亲去死,你好像很早就认识了我?还有师傅,在军营时你便说与我师出同门是何意?”
“我与他,虽是至亲可也有血汗深仇,这个理由够我杀他了吧?”顾罹哽咽着,缓缓说出自己的内心最后一道的伤痛:“我与你一样,恨他!”
“至于你我,那些从小的经历,以后我会有机会有时间慢慢向你解释的!好不好?”
此话一出,竹长安的大脑有些宕机,停止了自我抽泣,良久也没反应过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顾罹又恢复了原先温柔的模样,依旧拿着衣物在她身上比划着。
“你是要穿哪一个?我侯府的夫人总不能被人艳压不是?”
竹长安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顾罹像是第一次遇见他一般,顾罹也察觉了她的目光,长叹一口气,慢慢叙述着:“当年他杀我母亲是当着我的面的杀的,与你不同的是,我是亲眼看见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无论我如何求饶,诉苦,他的手依旧不带丝毫犹豫的落下那把砍刀,我就静静的看着我母亲的人头滚落在地。”
竹长安听着,声音是失落与惆怅,更多的是像在讲陈年往事,好像那些一开始就与他无关的一般,可若无关他怎么会想替母报仇?
顾罹也看出她的疑问,淡淡回应道:“因为那时的我太过幼小,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当我第一次因为愤怒而开口说要杀他的话,便是将我丢在边疆自生自灭,我能活下来也算是一个奇迹。
你不用感叹与我现在的状态与情绪,杀母之仇我从为未忘记,只是人要学会隐藏,这么多年了我等的便是他们的掉以轻心,长安,你现在才知道的你的那份痛楚自然情绪动荡,可若向我一般等着岁月沉淀,留下的便是清晰的目标,而不是一时的怒火。”
竹长安闻言似懂不懂的点了点头,只是看着眼前的衣物缓缓指向那个颜色略深的:“这个吧,昨日你我选的。”
“好,你喜欢就好!”
没了刚才的宣泄,顾罹缓缓退出房间内,门外遣散了一群人,只留竹长安在房间内换着衣物,房门缓缓打开。
褪去毫无半点绣花素锦暗色的长袍,换上侍女抱来南冥金蚕丝做的大袖淡雅下走在阳光之下都在散发着熠熠光辉与藕合月华襦裙,鬓边簪了一朵院子里摘的白玉兰花。乔素打扮,薄施粉黛,可那长而媚的眼梢还是往上扫着,娇滴滴的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顾盼流波,清雅又不失稳重。
竟也一时看呆了台下的顾罹。
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总感觉似有缺点什么?是胳膊上的流光首饰的缺少,顾罹赶忙寻找着首饰,却被竹长安拦下:“这样不就很好了吗?在装饰就喧宾夺主了。”
“可你本就是这次的主角呀!”
竹长安摇了摇头回应道:“皇家设宴,重点在皇家,今日你若不说刚才的那番话,可能我若听见真的容易搅翻酒会,可正因如此明日我们也要处处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