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谦笑了一声,为他斟一杯酒:“听说你向管家要了一chuáng被褥?怎么没直接来我这儿住?”
“她不想打扰你。”百里溪将酒一饮而尽,主动为自己倒了一杯。
赵怀谦微微颔首:“住自己家,也确实更自在些。”
百里溪看他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赵怀谦失笑:“打算何时办婚事?”
“越快越好。”当初与她避嫌,是不想让她掺和进朝堂争斗,如今既然掺和了,就得掺和得彻底些,只有成了亲,他才好光明正大地护着她。
赵怀谦点了点头:“夜长梦多,的确越快越好,这场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百里溪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怀谦眯了眯眼睛:“别跟我说你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如今这情形,还是一切jīng简的好,免得被赵良毅抓住把柄,去父皇面前参你一本,你如今在宫里本就如履薄冰,最好还是别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百里溪垂下眼眸,又饮一杯酒。
半晌,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只是心里过不去,觉得还是太委屈她。”
赵怀谦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但凡有点良心,心里肯定都过不去,但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何不问问她的意见?”
“她定然不答应大操大办。”百里溪答得笃定。
赵怀谦与他碰了个杯:“那就听她的,成了婚的男人,第一要事就是得听媳妇儿的。”
百里溪斜了他一眼:“你打算何时成亲?”
“我倒是想,可惜父皇担心我先有子嗣,赵良毅更不好立足,所以迟迟不肯松口我的婚事。”赵怀谦啧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百里溪沉默一瞬:“你若能先有子嗣,的确会胜算更大。”
“嗯……”赵怀谦垂下眼眸,“所以已经准备先收个通房了。”
说完,他停顿一瞬,抬头看向百里溪,“是跟在我身边的丫头,品性相貌都还算可以,若是能孕育子嗣,将来再扶为侧妃。”
“也好。”百里溪颔首。
赵怀谦笑了,又跟他碰了碰杯。
百里溪陪他坐了片刻,很快便沉不下气了,时不时就要往院门口看一眼,惹得赵怀谦笑骂:“你小子也未免太重色轻友,与我喝个酒都不专心,还不如赶紧走,也省得总叫我烦心。”
百里溪闻言,还真就站了起来:“贸然换了生地方,我怕她睡不踏实。”
“走走走,别耽误我饮酒赏月。”赵怀谦催促。
百里溪唇角扬了扬,没有废话直接离开。赵怀谦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在他快走出门口时突然叫住他:“清河。”
“嗯?”百里溪驻足回首,眉眼间是清浅的笑意。
自从百里家灭门,他的眼底便埋了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赵怀谦已经不知多久没见到他这般轻松了。
“说实话,知宁这次虽然让你很头疼,但你打心底更多的还是高兴吧?”他挑眉问。
百里溪静了许久,答:“嗯。”
“真羡慕啊,”赵怀谦叹了声气,“我何时才能如你一般,被坚定地选择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