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还那般笃定地以为对方是想要考验考验自己的人情世故,想着给点银两好让通报之事能更加顺利些,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刚正不阿的一个家伙,压根就不吃这一套,还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发了那么大的火,把银两都给撇到地上了。
说起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把那锭银两捡起,然后将银两收回到自己的储物袋中。
做完这些后,宁尘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那紧闭的晋王府大门,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思忖起来:“连一个仆人行事都这么刚正,这所谓的晋王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啊……”
他心里想着,在这世间,往往从一个府邸中最底层的仆人身上,便能或多或少地看出这府邸主人的一些品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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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晋王府的仆人,如此坚守原则,丝毫不为钱财所动,那身为其主人的晋王,或许也该是个有着几分正气的人吧。
“不过人不可貌相,倒也不能过早的下了定论。”
宁尘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必须深入的了解之后才能有所定论。
……
那仆人满心不悦地走进偌大的院落,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掂量着手里的那枚传音玉简,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宁不宁尘的,听都没听过!哼,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名小卒,居然还想求见晋王大人,真是自不量力!”
可是,就当他走了没几步以后,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猛地一下驻足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原本那副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惊人的事情一样。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宁尘不是宁家当初离家出走,避开了灭门惨案的那个宁家少爷的名字吗?”
“一定是巧合!对!要么就是故意找茬的化名!”
仆人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一般,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
“宁尘都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哪里还能冒出来?这些家伙为了攀上晋王府的关系连死人都敢冒充,真是不知所谓!”
可想到宁家和晋王的关系,这仆人又不敢怠慢,想起晋王曾经留下的训诫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之带了进去,就连脚下的动作也不经意的加快了许多。
如今晋王殿下不在,暂时由尚在府中当家的那位大人主持着各项事务,看来只能将玉简交给尚在府中当家的那位大人了。
“大人,门外有人自称是宁尘,前来求见晋王大人,然晋王大人如今外出尚未回府,小的特意将递来的信物拿了过来,不知大人是否要见一见。”
仆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屋内的屏风后面,一道盘膝在床榻之上的身影缓缓抬眸,她原本沉浸在修炼之中,是被宁尘二字吸引才睁开双眼的。
“有些意思,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敢冒充宁尘的名字。”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力波动瞬间散发开来。
在这灵力的作用下,紧闭的房门被无风自动打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
仆人双手恭敬地捧着那枚传音玉简,将它高高举过头顶,他的头埋得极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膛里去了,整个身子都微微佝偻着,不敢有丝毫僭越屋内那位大人的举动。
屋内那人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
刹那间,那原本静静躺在仆人手中的玉简之上瞬间浮现出一层柔和的灵光,如同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一般,缓缓地朝着屋内飞了进去。
片刻之后,屋内那女子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将那人带进府里的议事大厅,我稍后便去会一会他。”
“是,大人。”
仆人赶忙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毕恭毕敬的姿态,缓缓地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他心里不禁暗自纳闷起来。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那些假冒的人来冒充宁尘了,可晋王与屋内的这位大人却仍是乐此不疲地愿意接见那些自称宁尘的家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