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很大,容纳两个人也不逼仄。
郁汀当然不会说昨天做梦梦到了乌灼,醒来后一冲动就发了消息,让乌灼来自己家。他想要掩饰真正的原因,立刻问:“你有不明白的题吗?我看看。”
乌灼点了下头,打开手机相册,准备将昨晚写的,其中不会的发给郁汀。但两个人都坐在一张桌子边了,这么做未免太麻烦,郁汀直接凑过去看了。
郁汀过分热心地为乌灼解决疑难问题,有一道题目很长,很复杂,照片拍的太小,郁汀放大图片,不小心往右滑了一下,就看到了下一张照片。
夜晚,月光,滴水的指示牌,以及上面写着“天海公园:梅园东”几个字。
乌灼平静的目光一顿。
报告没写完,照片还没删。
应该是昨晚拍的。郁汀想。最近只有昨晚下了雨,他睡前雨还没停,月亮出来最起码是半夜了。
郁汀问:“我能再看别的照片吗?”
几秒的沉默后,乌灼回答:“可以。”
天海公园的照片有四五张,不是风景,反倒是平平无奇的角落,最后一张拍的是湖边停靠的天鹅船,一圈圈的涟漪泛着光,天都快亮了。
郁汀看完后不解中带有一丝诧异,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当街溜子逛了一晚上公园?”
没睡,在无偿加班。
乌灼说:“找东西。”
郁汀问:“你什么东西丢了?找到了吗?”
能找一夜,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乌灼看了郁汀一眼,说:“找到了。”
郁汀松了口气。
他算了一下,昨天中午乌灼背着自己高强度跑了几公里,下午写了会儿作业,晚上出门吃的晚餐。自己回家都累了,这个人竟然还有精力去天海公园逛了一整夜,然后今天早晨收到消息又来了自己家,差不多二十四小时没睡了。
郁汀看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乌灼,疑惑地问:“你不困吗?”
乌灼没说话,应景似的打了个哈欠。
还是困的吧。
郁汀将桌上的书和试卷一推,是不打算继续的架势,问:“你认床吗?”
看起来是要为二十四小时没睡的朋友找一张舒服的床了。
乌灼的掌心托着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显示着天海公园的照片:“不认。”
郁汀说:“那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乌灼的后背不是很直,稍稍抬起头,看着郁汀,他说:“但是我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不着。”
这和认床有什么区别。
郁汀拧了下眉,直觉不是很信,但乌灼似乎真的累了,他随口问:“真的吗?”
其实已经作出了决定。
乌灼来过几次,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郁汀的房间,客房从没去过,书房和地下室只在欣赏模型时去过,何况那里也没有床。
乌灼说:“真的。”
郁汀是一个挺有边界感的人,在此之前,他绝没有产生过和朋友分享一张床的念头,任何一个朋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