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的林荫道间,一匹骏马飞驰其中,马背上的爽朗少年风尘仆仆,眼底布满血丝满是疲惫之态,不时之间他便到了城门处,远远举出玉牌,城防上的守卫便适时打开了城门令其通过。
半柱香之后,露萧殿内。
“禀太后,竺鬼先生已经进了城。”
素竹听得殿外小太监的禀报之后便进殿对正在仔细研读着兵书的雍歆上报了。
“很好,传哀家懿旨,命人备宴席为先生接风洗尘。”
“诺。”
素竹领命退下,心下却是有些疑惑,不知这竺鬼先生是何许人也竟能引得太后如此看重,只不过她跟随太后这么久,起起落落之中但凡得她青眼的人都是些天纵将才,想来这位也定当不例外才是。
雍歆在殿中敲着桌子,露出了回宫之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本想着回宫之后就能常伴糖糖左右,却不想他才不过那般年少便被柯宥詹拐了去当徒弟,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因接到了药神谷信鸽的来信,不过她也能安心着手于大円一国的安定无忧了,至于竺鬼则是她不知不觉间发现的一个奇才,和他相处得越久,她越是发现这个少年心中一杆秤清明得很,通透无比,又是一个不收束缚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有勇有谋,什么事认定了便敢于去做。
可能是因为他不像大円别的将才一般是从小便受到系统的训练,他只是一个小山头的山匪头子,却也因为这样不拘小节却胸怀大义,让她很是喜欢。
“太后,不知这竺鬼先生是何人?”‘宋嬷嬷’一边剥着瓜子和一边不着痕迹的向问道。
雍歆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微减。
“宋嬷嬷这手倒是越发灵活了,可是服侍人服侍得习惯了?想来淑妃看到哀家帮她将贴身嬷嬷调教成这般模样会很是心悦罢?”
此时的十七易容成宋嬷嬷也没有原来那边细致了,除了那张脸之外身上就没有一处像一个天老态龙钟的嬷嬷,原来折叠起来的双腿也放了下来,站在雍歆身旁竟将她衬得愈发小鸟依人起来。
十七听闻雍歆的话,便放下手中的活儿,长腿几步就跨至雍歆身前,俯首跪地,
“不敢,我伺候太后心甘情愿自然是尽心些。”
雍歆转头取回放在案几上的兵书,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要责怪的意思,只是却有种疏离的冷淡,
“真是越发没规矩,在哀家面前怎的用上了我?”
“太后恕罪。”
既没有要请罪的意思亦无改过之色。
“行了,你退下吧,哀家这里不用你伺候。”
十七脚下一顿,神色微敛,
“伺候太后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敢推辞。”
雍歆闻言黛眉微蹙,语气冷冽下来,
“是吗,你家主子可是这么交代你的?只是伺候哀家?”
“是的。”
眼见他顶着这张皱的像个核桃的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雍歆一阵顿口,不耐的挥挥手便不再管他,既是心知他不会为害她布下的事,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十七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知道自己是怎么也见不得光的,原本求得这份差事也想着只要时时呆在她身边看着便好,只是没想到越是离得近了,越是贪婪的想得到更多。
视线落在了地上某一处凝实了,袖间一扫,那条乌黑的发丝便落在了手中,微微闭眼,像是将她搂在了怀里一般。
皇宫中此时是够筹交错,热闹而流俗,丝竹声不绝于耳,席间言语欢畅,其乐融融,而明眼人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其实这宴会上不少人心里都是一片白,不知这接风宴的主角是个什么人物,无从听起,而方才众臣一阵祝贺仿若早已熟知的样子。
“秦大人,你可知道这台上的大人是和来历啊?”便是有一位和秦治交好的大臣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其周围的大臣听见这边的动静也纷纷侧耳过来听。
秦治最近在朝臣中大手欢迎,谁让秦家出了个皇族宠儿呢?
“这,老夫也不知到啊?想必是太后在民间请出的一位隐士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