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坤宁宫
卯时仍然未至,只因朱棡在韩国公府找李善长和刘伯温参谋之时,坤宁宫内,也是这番景象。
“什么?你把王保保和李成桂的妹妹许给棡儿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马皇后从床上坐起,香肩半裸,惊讶的看着朱元璋道。
朱元璋双手枕在脑后,浑身不着寸缕,且一脸事后的表情:
“嘿嘿,咱就知道妹子你得大惊小怪,所以咱才跟你聊到这么晚。”
“不然,你若是过两天知道,岂不是得到咱的御书房兴师问罪?”
马皇后拿起枕头挡在身前,黛眉紧皱道:
“重八,你这分明是曲解了我的意思嘛,是,我是说过除了遇春和天德的女儿,谁家的姑娘嫁给棡儿我都不同意。”
“可这也不是说,只要将遇春的小女儿嫁给了棡儿,就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棡儿的侧妃了。”
“再说了,家和万事兴,你可倒好,一个大明的闺女,一个高丽的女人,再加上一个北元的姑娘,今后全都跟棡儿一起生活,你是真不怕这仨女娃打起来,咱们棡儿尽受夹板气呀!”
朱元璋直接翻身坐起,这事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咱咋不怕?咱这辈子受的夹板气还少吗?哎呦,你掐我干嘛?咱说的都是事实呀!”
“可问题是,这便是咱给棡儿的砝码啊!”
“换句话说,这受自已媳妇的气,总比受外人的气强吧,尤其是咱大明的后世之君。”
马皇后俏脸一怔,低头沉吟片刻,才缓缓一点头:
“哦,我明白了。”
朱元璋双眼一亮:
“不错,正如咱之前所说,遇春的小女儿常薇,只是明面上给了棡儿一些分量,就算他和标儿是连襟,也挡不住帝王无情呐!”
“说句丧良心的话,遇春和天德又怎样?咱想要他们的命,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李成桂和王保保的妹妹就不一样了,高丽人也好,北元人也罢,还有咱大明的百姓,谁是想打仗的呢?”
“咱现在之所以频频派兵,乃是因为立国之初,就是得想法设法的让这些异邦藩国知道咱大明的厉害。”
“但咱的下一代,就该是治国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要天天打仗?置百姓的生计和大明的发展于不顾?”
“所以,治国之时,对这些藩国异邦采取的政策,无非四字,恩威相济。”
“这威,自是大明的千军万马,而这恩,就全赖棡儿的身上了。”
“他是咱的儿子,大明朝的晋王爷,他的媳妇,是朝鲜的公主和北元的王妹。”
“所以,棡儿在,北元和朝鲜就安心,他一人,就能代表大明和这两国的友好。”
“那么这个时候,身为一国之君,真的要去动棡儿,挑起这两国的猜疑吗?”
“再加上妹子你的英明,常薇也嫁给了棡儿,如此,两国的利益再加上亲情上的羁绊,除非棡儿造反,否则,一个英明的君主是永远不会对棡儿下手的!”
“而如果真有那个昏君,对自已的亲叔叔痛下杀手,使得国之不国,那么棡儿造反,咱在九泉之下反而是要支持的。”
马皇后听到这,早已双眼含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着朱元璋的脸颊:
“重八,真是苦了你了,要为棡儿这般煞费苦心。”
朱元璋却不以为意,反而大笑出声:
“哈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咱有那么多儿子,为什么偏对老三这般?”
“很简单,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在棡儿的身上,咱看到了标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