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家想着心思,小娃娃的心思单纯,但也架不住离奇之事,我明明看到棺材渗血,为何他们看不见?
难道说因为我阴气太重?还是翠儿姐想要告诉我什么?
“旺旺”,听见狗叫,我知道,大黄回来了,二柱子见我没回去,帮我把羊赶了回来,此刻,天还没黑。
羊肚子鼓鼓的,看来那处草丛确实丰茂,我将羊关入圈里,又去灶台忙活一阵,煮了半锅稀饭。
爷爷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我们这里风俗,人死后,停棺三日,方可下葬,翠儿没有娘家人,只有李老头和李大憨料理丧事,好在有乡邻们帮忙,倒也没什么,棺材是李老头自已的,本来等着自已百年之后躺进去,哪曾想,翠儿走的突然,家里又没准备,只好给翠儿先用上了。
初五和大黄将稀饭吃了,肚子都是水,咕咕作响,大黄将狗碗舔的铮亮。
“大黄,小黑出去好几天了,你去找找?初五摸了摸大黄的脑袋”,顺着毛轻轻的挠了挠,大黄是土狗,整日漫山遍野的跑,长得壮实。
大黄听的懂初五的话,摇了摇尾巴,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爷爷不回来,有大黄和小黑陪着,也好,初五自言自语。
申时末,四五点钟的样子,初五昨晚没睡好,出了一身虚汗,今日起来劈柴、放羊,从山坡到家,再到翠儿那里,来回的跑,十岁左右的孩子,着实有些困了。
初五没有洗澡,往床上一歪,进入梦乡。
梦中,初五见到了自已的娘亲,娘穿着碎格子旗袍,头发扎成马尾,娘亲的脸却看不清,娘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前方是大山,初五不停的大叫,“娘、娘……”初五娘偶然回头,冲他一笑,消失在大山深处。
这一次,初五看清了娘亲的样子,竟然跟翠儿姐长得一模一样。
翻了个身,初五甜甜的睡去,他梦到了翠儿姐,翠儿姐嘱咐他不要忘了答应自已的事,初五告诉翠儿姐,不会忘记,让她放心。
这一觉睡得沉,直接睡到半夜两点,口渴了,起来往水缸走去,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喝饱后,初五再次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老是晃着娘亲的影子,也有翠儿姐的影子,有时两道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娘亲还是翠儿姐。
初五索性坐起来,披了件衣裳,打开门,一阵寒气逼来,打了个冷战,愣是奇怪,六月天,怎么会像深秋般寒凉?
大黄、小黑,初五叫唤一遍,没有回应,显然,大黄没有回来,小黑也没有回来。
答应翠儿姐的事,挂在心上,让人不宁,初五索性摸着黑,出了门,向翠儿家走去,外面有月光,虽然被云层遮住,但还能看得见路。
不知过了多久,初五见到两盏灯笼,翠儿家到了。
前来帮忙的人走了不少,留下几个青壮年,帮着守夜。
守夜,也叫守灵,说是守灵,其实都在玩一种叫纸牌的游戏,为了节约,只点了一盏煤油灯,众人围着长桌子,有坐着的,有蹲着的,玩的不亦乐乎。
山沟沟里还没通电,镇上有电灯,初五跟爷爷在镇公馆见到过,那叫一个亮堂,一拉就亮,一拉就黑,不像煤油灯,很是麻烦。
“二娃没有福气,娶了嫩漂亮一个媳妇,可惜没两年就被野狼叼了,命不好!”
“二娃是被熊瞎子拍了,我爷爷说的。”
“可惜二娃媳妇,这么年轻,哪曾想病死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命这玩意,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