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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武将军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便想硬闯我派么?以寡战多不说,当初《仙凡盟约》可明明白白地写着若无缘由,凡界兵者不可硬闯山门闹事,镇武将军难道忘了么?新官上任,若是惹来天子的不满又该当何罪?”楚寻欢劝他。
慕长乐果然面色微变,刚刚的暴怒渐渐平息下来,他的确是因为母亲过世一时被悲痛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就带了几个人上山,可这会儿听了楚寻欢的三两句话竟然就泄了刚才的气势,也知道上山来闹事对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他红着眼怒视着他,咬牙切齿:“你为何还能如此平静!母亲因你而死,你却还能在偃门气定神闲地当你的代宗主吗!”
楚寻欢觉得好笑也替真正的“楚寻欢”感到委屈,他气血翻涌,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有些失控:“幼年为了保你仕途把我送走的人是你,让我不要回家,当作逍遥王府没我这个人的是你,现在又让我与你一般母子情深的人还是你,镇武将军到底需要我这个弟弟该摆出什么表情,做出什么样的事才满意呢!”
周围人一阵静默,无人敢接话,兄弟俩互相看着,眼底滚动着复杂的情绪,半晌,慕长乐像是与他彻底断绝关系一般,目光决绝地看着他,对后面的人冷声道:“我们走。”
慕长乐一走,楚寻欢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疲惫不堪,他体内毒素清除以后,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身体有些发飘地往一边倒,桑梓言赶忙扶住他:“师尊!”
一群人担忧地将他簇拥在中间嘘寒问暖,他面色苍白,一言不答。
他被这书里的玄学震慑到四肢无力。
二龙相争,兄弟不合的运数好像是这个世界铁一般的定律,他惋惜惆怅的同时也想起了子修,也许二人命中注定会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感情。
他对玉磬小声道:“再替我去打听一下,子修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是。”玉磬点头。
……
在那晚夜府被屠之后,夜子修的身份彻底暴露,朝廷每日争论不休,有的人说夜侯在这个时候功成身退实则是明哲保身,毕竟那黑血怪人还有一半月离血统的人是自己的次子,叫他如何自处,天子定是也想到了这点才准许了他。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来接管这个重担,当时自告奋勇要捉拿黑血怪人的夜子瀚已经身亡,长盛几十年的夜家好像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而炼火堂的人数也在大减,太子更是少了一位少师,而向来要在朝堂上争名夺利的三皇子却一直在仙界不知做些什么,许久不见身影,让天子震怒不已。
朝廷局势日渐模糊,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朝中丞相与天子聊起此事,慎重道:“陛下,司天监的话可信但也不能全信,这朝中局势动荡,怕不是有仙界之人下凡扰乱政局,那些京城血尸到底是怪物还是疫病都尚未查清,这幕后都是何人在指使,连镇鬼司都给不出个交代,这……”
天子沉默,脸色阴沉,闻言思忖片刻先是问道:“霄儿究竟去了哪里?立刻把他召回来!”
……
近日,三皇子久去仙界不归,未免引起了众人的怀疑,太子愈渐势盛,到时候天子的制衡之术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这个时候,慕霄正“做客”在武斗宗不肯离去。
他自然带了不少暗卫,不过表面上只说是普通的护卫,还带来了一帮江湖侠客说要来武斗宗挑战一下凌云榜,武斗宗本来就对上山论剑的人“不惧”也“不拒”,所以宗主韩江为了捍卫宗门的颜面也不得推辞,只得命人将慕霄带到山门内好生招待着。
慕霄因为那幅画着昔日红颜的画,根本就没打算饶过武斗宗,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他带来的那群江湖侠客虽没登在凌云榜上,但各个武功高强,包括青衫剑客燕迴,要是轮着来试剑,恐怕就连武斗宗的人能扛住的也不多。
韩江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怯战的话传到整个仙界都是奇耻大辱,于是,他只能答应,武斗宗就因为试剑大会,足足与世隔绝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武斗宗死伤无数,那群侠客且也有不少折损,算是个两败俱伤。
此时,慕霄让侍卫在武斗宗后山的比武空地边上支了个纳凉的奢华帐篷,里面一张躺椅一放,人整个侧躺在那,正伸手去够面前案几上的葡萄吃,边吃边悠哉悠哉地看着台上试剑。
台上二人正打得激烈,突然一人似是运功过度,双眼一凝,暴躁地拿着剑一通乱砍乱挥,到最后竟然全身抽筋,抽搐不已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与他比试的侠客再探那人的鼻息,发现已经暴毙而亡了,那位侠客抱剑看向帐篷里的慕霄道:“三公子,人死了。”
“啊?”慕霄佯装震惊,“这么快就死了?不就比了三日么?”
“你!”韩江不能出场,只能坐在高台处吹胡子瞪眼。
旁边有人急切道:“宗主,不能再让这凡界的三皇子再这么肆意妄为了!这比试规则都他说了算,明显对咱们不利!他在这耗着,不提要求,也不提条件,就让这些藏匿在江湖的无名高手来消耗我派的精英,这样下去,若是他日仙界其他宗门合力围攻,我派哪还有还击的余力!”
韩江没说话,怒视着场上的情况。
那人继续道:“咱们是太子的人,没有必要给三皇子留面子,还这么礼让他做什么!”
韩江之前有所顾忌,确实是因为骨子里有些敬畏皇权,入仙界之前,他不过也是凡人一个,他拼命习武,为了争个地位,在仙凡两界杀伐掠夺,奈何在皇权面前,锻炼得多么强硬的身体,膝盖也总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