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意识到他是故意在逗我开心,冲他笑着点点头。
翟文彬又坐了一会儿,见焉瑾还是没有回来,便告辞了。
又这样过了几日,这些日子顾久妘的伤也好了,常常来看我,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顾久妍和顾久妱。
一日顾久妘走了之后,李若顷也来了。
阿顷同我说,她不想看见顾久妘,毕竟顾久妘与顾久妱是亲姐妹,顾久妱是害死她嫂嫂的凶手,她心中始终有疙瘩。
我对她说我理解的,她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我能强求什么呢?
焉盛二十四年,八月中旬,刑部查到了春容和方暖的关系,方暖小产案盖棺定论:方暖一直用春容儿子的性命要挟春容监视太子府的动向,此次更是给了她一包麝香,让她寻找机会令太子妃滑胎,可春容的儿子早已死了,春容得知真相后报复方暖,导致其小产。
李若辰那日亲自来府与我说明事情原委。
原来,春容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洺县。大约十年前,春容在洺县与一男子苟且,产下一子。男子家里做点小买卖,根本瞧不上春容家徒四壁的家境,男方父母更是认为如此不检点的女子不配进他们的家门,这家人竟然在春容产子后直接将儿子抢了去,并对春容百般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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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容未婚产子,在那个小地方每日受人指指点点,根本活不下去,于是便离开了洺县,再也没回去。
而那时,春容也才十五岁。
这十年间,她辗转了很多地方,吃遍了常人没有吃过的苦,直到五年前来了京城,幸运地被选进太子府,便一直在这里当差。
五年前焉瑾还未被允许搬出宫,但是这座太子府是历年历代传承下来的,即使没有主人,也是一直需要人来打理的。
焉瑾搬进来后,待下人很好,赏赐也多,春容在京站住脚后给几年不曾联系的家里人送了一封信和一些银两,却被那负心汉知晓了。
那负心汉近几年落魄,得知春容在京混得不错后,便带着体弱多病的儿子想来京城投靠春容。
来京途中,这男子没少打听太子府的情况,因此被方家盯上。
方暖既给他许多银子,又帮他与春容搭上线,方暖拿春容儿子的性命威逼利诱于她,让她传递太子府的消息。
而春容也只见过那男子和她儿子一面,剩下的时间全部都是方家安排不同的人与她接头。
难怪我上一世和这一世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方暖和春容的关系。
春容这些年混迹过的地方太多了,我的人查不到她的家乡,刑部查案是可以要求户部配合的,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查到她的家乡,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摸到这个男子的线索。
可是春容不知道,她的儿子早已死在了来京途中,她唯一见过一面的儿子,是方家找人假扮的。
李若辰说,春容在狱中最开始什么也不说,后来开始攀咬,说是受我指使加害方暖。
后来李若辰故意将她儿子的死讯说了,并含糊说成是方家人做的手脚,春容得知后绷不住了,将口供改成是她想要报复方暖。
我此次也只是想通过刑部来查春容与方暖的关系,我不相信春容会无缘无故地为方暖卖命,方暖手中定是有她的把柄。一个长期被要挟的人想要报复,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我没想到,春容竟然有儿子,更凑巧的是,她的儿子竟然死了,让此事更加合理起来。
其实不合理我也不怕,我知道的,即使焉瑾和李若辰意识到此事是我主导的,他们也只会把口供做成是春容蓄意加害方暖,毕竟春容的麝香来自方家是事实,方暖想要害我滑胎也是事实,而这一世我和我腹中的胎儿,焉瑾在乎得不得了。
李若辰在早朝将此事提出,焉瑾直接下令春容与那男子五马分尸,方家贪墨并意图谋害皇嗣,涉事之人全部斩首,其余奴仆门生流放苦寒之地,三代以内不许入朝为官。
可焉珂却站出来竭力维护方暖,说这些仅是春容的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焉珂将此事闹到了圣上那里,事情涉及到两个儿子,圣上无奈开始上朝。
吏部尚书关泽因着方晗的原因,也只能站出来帮助方家说话,希望能够帮助方家摆脱掉谋害太子妃与皇嗣这个罪名,毕竟贪墨的处罚只是杖刑与流放,可是谋害太子妃与皇嗣的罪名与谋逆无异,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
圣上下令,重新彻查方府和永王府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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