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反应了一阵才确定自己没听错:“那你怎么确定,他就真的中毒了?”
沈谦笑了,他看着田安宜:“公公,您在宫内不是也有自己人么,确不确定,您还不知道么?”
田安宜看着他。
忽然咧嘴:“杂家正觉得好奇呢,明明是装病,怎么装得又吐血又昏迷的,都还不敢让前朝知道,原来是真的病重了啊!”
继而脸上露出笑意,称赞道:“好啊,好啊!你可不愧是皇帝的刀刃,就是好用。杂家筹谋十五年,那群废物!没有一个能用的家伙,哪像是你啊,真是杂家的贴心小棉袄。”
沈谦颔首,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意:“往后是九千岁的刀刃了。”
这话似乎对田安宜特别受用,他开心不已,又端起鸡汤,搅一搅道:“你来得急,吃饭了么?”
说完,勺子舀起一勺鸡汤:“来,尝尝,是我自御膳房带出来的人做的,味道乃天下一绝。”
他像是母亲喂孩子一般,将汤勺往沈谦嘴边凑。
沈谦看着那勺子越来越近,攥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公公!”忽然,小太监匆匆跑来。
田安宜的手停了。
他收回勺子和碗,有些不悦:“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太监蹙眉,指着内院:“小、小太子又闹着要去院子外,谁也拦不住呢。”
田安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扬起手,连碗带勺往地上一摔:“放肆!”
小太监立马跪下,叩首在地。
田安宜回眸看向沈谦时,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哎呀,太子小,性子顽劣,这闹的……”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子,“这药啊,晌午才做好,费劲得很。”
沈谦看着那小瓶子,笑着拱手:“辛苦公公了。”
“可不是么!”田安宜“啧啧”起身,“满天下只有杂家一个人还记得这方子,这活就得自己干,一把年纪,是真累哟。”
他放在桌上,推到沈谦面前:“快去吧,你妹妹那身子,要是没有这第四颗药,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沈谦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药,他站起身,跪在地上,叩拜行礼:“多谢公公赐药。”
田安宜“哈哈哈”笑起,他踱步而去,还不忘念叨:“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直到耳边只剩下风声,沈谦才站起来。
他收了脸上的笑意,拿起桌上的小药瓶,压着自己滔天的杀意。
第四颗,还差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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