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峰敢肯定,绝对是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辰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一名警官见辰峰表情怪异,问道。
辰峰摇头道:“没什么。”
他很好奇,那少年为什么屡次出来行窃?以他的技术,去当个特工都是妥妥的,当小偷算什么?而且,他偷的东西够多了,不该缺钱啊。
辰峰想到了那个真挚而单纯的眼神,忽然他有种预感,少年不是心甘情愿去当小偷,而是被逼无奈!
小北背着一个大包袱,在荆城飞快地穿行着,他跑到了一个破旧的居民区,那里有个极其隐蔽的院落,就像山涧的一汪泉水,伫立在居民区中。
他朝四周望了望,确信没人跟踪后,敏捷地翻过院墙落到了院子中,走进了最大的屋子里。
屋子中有十几个小孩,有男有女,大多都在十三四岁,最小的才八九岁。他们站在了墙角,老实地低着脑袋。
大厅正中间有个面色冷厉的中年人,椅子上摆了皮鞭、烙铁等刑具,有的孩子偷偷地朝刑具瞄一眼,露出了很惊恐的神情。
“老板,我回来了。”小北将包裹放到了桌子上,包裹打开,一堆玉器散落了出来。
冷厉中年望了玉器一眼,淡淡的道:“这就是你今天的收获?”
小北拿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这是发票,上面写着五十万。”
听到五十万的数字,中年人顿时来了神,他从小北手中夺过发票,对照着玉器看了又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北急忙道:“我是不是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这话刚出口,中年的笑容顿时消失,面色冷了下来,他道:“就这么一张发票,就能证明这些玉器的价值?假如我在发票上写个几亿,那岂不是值几亿了?”
“我……”小北不知说什么好,他本就不善言谈,被中年人这么一说,惭愧地低下了头。
“哼,真是猪脑子!这玉器我看了,最多值个几百块,你竟然把它当宝贝一样偷回来。”中年人说着,将皮鞭捏在了手里,小北以为又要挨打,吓得腿都开始哆嗦了。
中年人挥了挥鞭子,道:“念在你年幼无知,这件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呼!”小北松了口气。
“散了吧,除了没完成任务的两人,其他人都回去。”中年人道。
屋子里的小孩陆续朝门外跑,只留下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们蜷缩在了一起,惊惧地望着中年人手中的皮鞭。
“没完成任务,就得受罚!这是规矩!”中年人举起皮鞭,小北忽然在门口喊道:“慢着!”
“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北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包:“拿去,我帮她们付了。”
中年人接过皮包,数了数,里面有十五张一百的钞票。
每个人一天的基本任务是四百块,如果要人帮忙完成的话,就得交出双倍的金钱,两个小女孩加起来只偷到了两百,还差六百,双倍就是一千二。
“一千五,嗯,表现不错。”中年人满意地将钱揣进兜里,挥手道:“快滚吧!”
两个小女孩赶紧跑了出去,跟小北一起离开了。
“小北,谢谢你,你帮我好多次了!”
小北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不客气,其实我还有几千块钱藏在了外面一棵树下,以后可以取出来用。”
“你真聪明!”两个小女孩笑着说。
小北三人回到了住的地方,他们的住所就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屋,十几个小孩挤在四个床上,没有暖气,棉被单薄,在冬天里只能蜷缩在一起取暖。
白天在外行窃,吃的是硬馒头,晚上依偎取暖,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小北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他从没想过逃跑,因为他从记事起,就开始了这样的生活。在他看来,这样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从没想过要改变,更没想过要反抗。
人一旦适应了生活,哪怕条件再艰苦,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小北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过节老板给他们鸡腿吃,想到那个滋味他就流口水。
他甚至不知道,在外面一只鸡腿只要五块钱,他今天偷到的玉器可以换十万只鸡腿了。
辰峰失窃的事情不了了之,他本就没指望将那些玉器找回来。两人又是到警察局录口供,忙活了大半天,到了深夜才回到家中。
辰峰心态很好,反正玉器也是钱宝强免费送他的,没了就没了,可芳楠一想到被偷了五十万,就心疼不已,心情糟糕透了。就这样,两人一夜什么事情也没做,到了凌晨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