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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闻言,面色微变,显得颇为为难,轻声道:“回禀侯爷,姑娘……姑娘其实方才从府外回来。”
此言一出,荣昌候的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意在他眼中翻腾。“你们是如何照看姑娘的?怎能让姑娘出府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的责备。
管家也是有苦说不出,回想起前段时日,荣飞燕被掳走,京中便一直有流言蜚语,但因为荣飞燕平安归来,明兰又荣封公主,这股谣言便渐渐平息。后来,荣飞燕被赐婚,荣昌候府就一直在给她筹备嫁妆之事,今日也是荣飞燕想亲自去挑选喜欢的首饰,这才出了府,且荣昌候从来也未限制荣飞燕出府啊,他一个管家,还能拦着自家姑娘不成?
管家不好自辩,只能低头认错,任由荣昌侯骂几句出出气。
荣昌候带着管家直奔荣飞燕的院子而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肝肠寸断的悲泣声,可将荣昌候心疼坏了。
荣昌侯疾步走到荣飞燕的房门前,低声问守门的丫鬟,“回侯爷姑娘自回府后,便一直在这房中哭吗?”
守门的丫鬟面露忧虑,恭敬地答道,“回侯爷,姑娘是回来后便一直哭,雀儿姐姐在屋里劝着呢。”
荣昌侯闻言,不满地瞥了丫鬟一眼,随即轻步上前,轻敲房门,声音柔和而充满慈爱,“飞燕啊,飞燕,是爹爹,爹爹可以进来吗?”
第175章风雨同担
屋内没人应声,只是哭声短暂顿了一下,随即哭声变得更为低沉。
荣昌侯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声,只当是默认了,小心翼翼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房里来。
进得门来,没见到人,往内室走去,只见荣飞燕将脸深深埋入床榻中,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动着,有哭声从棉被之下传来。雀儿在一旁焦急安慰着。
荣昌侯走到近前,想抱一抱女儿,安抚一下,却又怕惊扰了她,最终只是将手停在半空,满眼的忧虑与心疼难以掩饰。他张口欲言,却发现千言万语汇聚于心,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女儿,只能在原地焦急地踱步。
荣飞燕的哭声持续不断,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荣昌侯的心上。情急之下,他只能反复重复着那几句车轱辘话,“飞燕呐,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万万不可放在心上。咱们心里都清楚,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可莫要伤心了,看你哭的,爹爹的心都要碎了!”
“飞燕呐…”见自已的话没能让荣飞燕止住哭声,荣昌侯还欲再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喊声传来,“侯爷!”管家神色慌张地闯入,打断了荣昌候即将出口的劝慰的话。
荣昌侯面色一沉,眉头紧拧,不耐烦地低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烦躁与不悦,“何事?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然而,管家此刻已无暇顾及荣昌侯的心情,他深知仇都尉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心中焦急万分,直接禀道,“侯爷,仇都尉上门了,现下人已经候在正厅了。”
荣昌侯心里一个咯噔,暗自嘀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回想起在外间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心中就隐隐担忧仇家会因此上门兴师问罪。尽管他知晓这些谣言皆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但“人言可畏”,一旦传入仇家人耳中,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纷争。仇开阳的到来,无疑让荣昌候感到十分头疼。
荣飞燕在听到管家的话后,原本连绵不绝的哭声凝固了一瞬,但紧接着,她的情绪仿佛决堤的洪水,爆发出更加猛烈、更加撕心裂肺的痛哭。
听到女儿那愈发撕心裂肺的哭声,荣昌候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住,他紧握双拳,真恨不得将传谣之人和外头胡说八道的人生吞活剥了。
可即便再头疼,未来的女婿还是要见的,总不能谢绝见客,那就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荣昌候心怀忐忑地朝正厅走,满脸的忧虑,待到进门前,忙调整表情,将脸上的忧色换成一副笑脸。
荣昌侯爽朗地大笑着进门,“开阳啊,怎么这时候来我府上了?”
仇开阳见荣昌候满脸笑意,不似像为流言所扰的样子,原准备好的说辞便卡在了喉咙里,他不禁微微一怔,愣神的瞬间,仇开阳迅速整理思绪,先朝荣昌候行了一礼,“侯爷!”临时换了个说辞,“我来府上其实是受了我母亲之托,特意为飞燕带来了一个物件。”
他边说边轻轻举起手中的木盒,那盒子古朴典雅,透露出不凡的气息,却也让荣昌候的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在心中揣测这盒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物件,要选在这个时候送来。
“侯爷,我可否见一见飞燕?”见荣昌侯不语,仇开阳只好再次询问。
“开阳啊,你与飞燕的婚事是先帝赐婚,这是断不能更改的……”荣昌侯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睛一直观察仇开阳的神色,“且外头的传言均是不实的谣言,这个你也知晓,人也是你救的,你都清楚的,可不能因为这一些不实的言论,就影响咱们两家的婚事啊!”
仇开阳恍然,原来是荣昌候误会了,连忙上前解释,“侯爷,我与飞燕的婚事,是先帝钦定,这绝不会更改。”
荣昌侯闻言,也并没有觉得安心,先帝赐婚,他们仇家自然不敢抗旨,可若是因为流言女儿嫁过去,过得不快活,他宁可女儿不嫁人,反正自家养得起。
见荣昌侯脸色仍是不虞,仇开阳有些慌乱,语无伦次解释道,“侯爷,即…即便没有赐婚,我也愿意娶飞燕的,我…我第一见她就…就心悦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