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寒鸦时不时扑棱扑棱翅膀,发出几声哀鸣,让人听得觉得毛骨悚然。
绮窗内透着微弱的烛光,杏婳儿伏在妆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哭的泣不成声,那清纯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簪子,那簪子上是一对相思雀。这是空烟寐之前送她的,她一直小心珍藏着,如今看来确是有些讽刺。
她从来没有如此委屈难过过,满眼酸涩,满口苦涩,似乎比吃了黄连还要苦,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突而委屈的一撇嘴,猛地起身推开窗户,想将手中簪子狠狠扔出去,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她看着手中那圆润精致的簪子,终究是舍不得……
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一夜欢情,眼泪不由落的更欢了,她想起空烟寐温柔缱绻的吻,冰凉的薄唇一寸寸在她肌肤上烙下印记之后,便在每个日日夜夜挥之不去,还有那双晦若深谷,清缈幽离的眸子,她用力摇摇脑袋,想将那面容抛出脑海,但是越是用力,却越是清晰。
那一夜,她手中的簪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很多次,直到最后是如何昏昏沉沉睡着的她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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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日后,日暮西垂。
帝都,长乐大街。
人来人往的市集上。叁个人影穿梭其间,那男子一身白衣锦冠,覆着半边银丝面具,面容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清瘦身姿如琼枝玉树栽与青山碧水之间,净得天地之精华。
“主人……你才刚回帝都,不休息一下便要去栖霞云苑么,如此疲劳,我担心您身体……”
“……咳咳……咳……没事……”
空烟寐低低咳了几声,步子未停。
“若是为了玉矿之事,其实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也不迟”
末寓看着他清瘦面容上连日奔波的疲惫之色,再次尽职劝道。
此时,另一边的子泽偷偷撞了一下末寓,笑着悄声道,:“你就别再劝了,主人这么急想赶去栖霞云苑,怕不是为了玉矿之事,而是为了要见那婳儿姑娘……”
末寓不满的看了一眼子泽,正欲说话,却见空烟寐突然停了步子,淡淡道,
“回去”
“主人这是……?”子泽看着他突而折返的身影,奇怪嘀咕道。
“跟随主人这么多年,还没记住主人最忌旁人猜他心思?”末寓冷冷瞪了他一眼,率先跟着那白衣走去,
子泽这才用力一拍脑袋,懊悔自己多嘴,他正也想抬腿跟过去。突然见那小白虎突然低啸一声,咬住空烟寐的衣角往一边扯。
他停下步子,晦暗幽深的眸子朝着那白虎嗷嗷叫的方向看了过去。便看到桥头下几个栖霞云苑的弟子正坐在亭子边休息,旁边还摆放着七八个大箩筐,虽然里面的东西用黑布盖着,但是还能看到里面隐隐露出的玉矿。
其中一个年轻弟子似乎腿受伤了,杏婳儿正蹲下身给他包扎伤口,然而那男子的手却一直状似有意无意的在她细腰上游走,但是杏婳儿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做着手中事。
“那傻丫头被人占了便宜还浑然不知呢~~看来栖息云苑斯文败类也不在少数!” 子泽冷哼一声,神情不屑道,
空烟寐眯着眸子冷冷看着他们,当看到那男子笑着揉了揉杏婳儿的小脑袋时,空烟寐冷若寒霜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他冷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越过子泽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再不回头。清瘦如竹的背影,要多冷漠便有多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