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原是羽清设下,虽然掣肘了鬼王,但同时也将苍元置于尴尬境地。
今日这阵法又由离珠来亲手补齐,师徒两人的行为落到旁人眼中可不就是狠心绝情?
师徒之谊、同门之情,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离珠神色未变,甚至头都没回:“陛下谬赞,言玉愧不敢当。我之所为,旁人无权评判。”
说罢,离珠径直离去,只留下鬼王一手按在合上的棺材板上,一边兀自发笑。
这言玉,嘴上倒是强硬,实际上方才画阵的时候不也犹豫了?
离珠面无表情离开了鬼界,御剑往南境蛊族而去。
一路上风将她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她手中握着蓝柄拂尘,两眼直视前方,心思却不在路上。
越接近蛊族,离珠攥着拂尘的手便越收越紧,直到最后力度大得像是要当场将这拂尘捏断,拂尘不堪重负反弹灵力提醒她后,离珠才堪堪回过神来。
松开手后离珠将拂尘收了起来,而后索性在灵剑上盘腿坐下,灵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将灵岚放出来后,离珠轻轻顺着她背上的毛,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灵岚,如今我是非找到那魂魄不可了。”前路渺茫,纵然离珠早已不再是动辄游移不定的人了,却仍然想叹气。
行路难啊。
“师兄和那鬼王的恩怨,我无权插手,师兄的决定我更是不应干预。但师兄在阵中,一旦开阵必死无疑,此事只怕师尊也是不愿的。”一手杵着膝盖一手顺着灵岚的毛,离珠长长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只能如此了。”灵岚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离珠,想了想后只伸出爪子搭上离珠的手,轻轻拍了拍。
温热的肉垫落在手背上,离珠顿了下,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又带着些轻快:“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赌一把便是了。”
现下来看确实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局面,但也不是一点都不尝试不努力的理由。
不可兼得,她偏要强取,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腰间的缠悲塔忽然闪动两下,而后缠悲小小的身影便落在了离珠肩头,两条腿耷拉下来不紧不慢地晃着。
“你怎么啦?碰上什么难事了吗?”缠悲此刻幻化的身形不过巴掌大点,坐在离珠的肩头时侧目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隐约能看到微微蹙起的眉心。
她观察离珠好久了,从她在无尘洞天补阵法的时候情绪就不高,妖界一行更是严重几分,缠悲便忍不住钻出来了。
离珠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你出来做什么?”离珠扬了扬眉,伸手戳了缠悲一下,“你竟然也会关心我的事?”
缠悲轻哼一声,拍了下离珠的手,将头扭向一旁斜眼睨她:“你既是我的主人,我们便是荣辱与共,我作为灵器多少也是见多识广,自当为你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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