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廉,过来看我刚写好的字,怎么样?”
听他语气中满满的骄傲和得意,纪明廉以为书法大有进步,颠颠儿地跑过来,一看桌上墨迹还没干的“难得糊涂”,
他不由得皱眉,秦副院长的字仍是如此得一言难尽。
说草书不像草书,说行书不像行书。
四个字,个个和被人随意地扔在宣纸上似的死虫子似的,软塌塌的,要笔锋没有笔锋,要力度没有力度。
如果非要硬说是自成风格,那三岁小孩也能成书法家了。
职场上浸淫多年的纪明廉也不是个傻的。
领导的作品,只能夸,还要夸得具体。
“好字,好字。您瞧这个“得”字,下笔遒劲有力,收笔潇洒肆意,实在是难得的佳品。”
纪明廉绞尽脑汁地想着好听话,把秦康民捧得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行的,识货。不如,这幅字就送给你吧。”
领导送字本该是个高兴的好事,可纪明廉却一点都不想要。
挂出去丢人,扔了更不合适。
他压下心里的不喜,笑呵呵地吹捧道:“这可是秦副院长的墨宝,我哪儿有那个福气?要我说啊,秦副院长您该把这幅字裱起来,挂在家里留着自己欣赏。”
秦康民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越看越喜欢,心想纪明廉说得也对。
他就是个小喽啰,哪儿配得上得到自己的墨宝?
不如就让媳妇拿去找人给镶起来,挂在家里留自己欣赏。
秦康民倒了杯茶,边欣赏自己的大作边问道,
“你什么事?”
纪明廉想起自己来找秦康民的目的,把手里的材料递给秦康民,
“秦副院长,您看这个。刚收上来的,一个叫孟春梅的要起诉常青百货大楼和常青日报。”
秦康民闻言,眉头微皱,怎么又是常青日报的事?
“怎么回事?”
纪明廉联想到前几日常青日报刊登的那篇报道。
“秦副科长,有没有可能是前几日刊登的那篇报道,说的顾客就是这个姓孟的?”
常青日报刊登的那篇报道,秦康民也是看过的,当时他还劝樊益贤收敛些,别太过分。
秦康民翻看完材料,把材料还纪明廉,
“这个孟春梅身后是什么关系背景?”
纪明廉摇摇头,
“不知道。从未听说过常青市哪个领导家有姓孟的亲戚啊。”
他想到牛立峰,
“秦副院长,孟春梅的代理律师也一起来的。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没打过官司的毛头小伙子。刚才跟我说话,他还都紧张得很。”
墨迹干透,秦康民慢条斯理地收拾好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