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聂让一抬手……那几个壮汉抱起圆木,就像打仗进攻时那样,轰然一声就撞到了城墙上。
“砰!”
没有糯米胶的石灰筑墙,等石灰风干后会变得酥脆,看不出来什么,但大力撞击之下,没有糯米灰的凝结力,石灰会分崩离析,上下堆砌的巨石便会歪斜、崩塌……
然而,这样巨大的撞击力下,那一处的城墙纹丝未动,反而是那几个壮汉因为巨大的反力而向后踉跄着退开。
聂让猛地一愣,随即怒骂:“你们没吃饭吗?”
沈青柏哼笑:“不然聂大人自已来?”
这墙壁沈青柏自已已经验证无数次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修筑城墙可以不用糯米灰,而是用那个……水泥?
那水泥是他姐姐用从乌澜部运来的火山灰与石灰一起制作的,她说这叫水泥,比糯米胶更厉害更强劲,而且干结凝固的更快。
沈青柏原本有些不放心,正式动工前自已用那水泥在北海府砌墙,然后过了几日砸墙……差点没把那几个壮汉的手腕砸折了。
那还只是普通厚度的墙壁,如今,这可是超过两丈厚的关城城墙,聂让能砸掉那便是神人了!
那几个壮汉轰轰撞击了几下后就满脸苦涩跟聂让告罪,其中一人胳膊都折了,聂让却不肯相信,又喊了人来拿大锤凿子……就像真正攻城砸墙一般好一通砰砰乓乓……却只是在城墙上的大石头上留下了些许白色痕迹。
聂让和他旁边北海府那几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白忽青。
旁边,辽东关都指挥使陈年也不说话了。
他已经看出来,聂让这些人怕是要吃瓜落……他们明显是弄错;了什么,那样信誓旦旦的来检举,结果却闹成这样。
恐怕被算计的是他们自已。
他现在决不能再沾染半点。
“殿下,这……这不可能……这……”聂让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靠近冲二皇子萧南瑢道:“殿下,永安郡主到了。”
萧南瑢诧异回头,就看到沈柠从不远处往这边走来,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和缓。
“见过二殿下……都指挥使大人也在啊。”
陈年忙客气回礼。
便是不在同一阵营,表面功夫确实要做足了的。
言奴神情有些紧绷:“殿下问郡主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沈柠笑了笑,身侧七月上前一步奉上一叠纸。
“二殿下,臣女要控告北海府知府聂让与知县周免韩等人公报私仇,恶意干扰关城修筑,以强权逼迫商贩不得将糯米售卖给沈青柏……以及他贪污煤款,克扣劳工,这边是证据,请殿下过目。”
旁边,聂让面色陡然变成惨白一片……
他根本没想到沈柠会忽然发难!
从一开始,这个年轻的郡主就表现的十分不会来事,做事不讲情面且冲动,与他们翻脸后也只是各种不留情面,却从未有过任何强有力的举措。
即便被他卡脖子买不到糯米胶,自始至终也从未找过他们。
聂让心中时常还在嘲笑这个小郡主冲动有余智慧不足,无非就是运气好了点,鲁莽的往煤山上砸钱,结果恰好煤山又出煤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看到这个郡主做过任何有用的事情,完全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至于那些温室?医院?呵呵……那时菩萨附身当自已是救世神明了。
朝廷都养不起这样贫瘠的北海府,更何况她一个外姓郡主,她凭什么?
就凭那点身家,凭着定王……就想直接养活这偌大的北海府?
聂让打心底里就没将这姐弟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老神在在等了这么久,然后骤然发力誓要将那沈青柏直接摁成死罪,将这年轻气盛的郡主赶出北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