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似是感应到遥远天边传来的一声细长嗡鸣,极高频率震动让宋晚烟有一瞬间仿佛血液直冲颅顶。
……他是想摊牌了?
眨眨眼睛勉强恢复清明,宋晚烟维持住笑意应声,直到宋峰离开办公室,才无力地扶着沙发坐下,撑住额角,疲累地阖上双眸。
廖星站在空荡的办公室内,望了眼闭合的房门,叹口气走过去。
感觉到熟悉的温度靠近,宋晚烟侧了侧头,贴向女人小腹,嗓音罕见地夹了一分脆弱:“廖姐……他,至少我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为他不值得的。”廖星一路将宋晚烟带过来,几乎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哪里忍心看她这般模样。
宋晚烟呼吸沉沉落下,鼻息散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声,很快收拾好心情,仰起笑脸,一向精致的面孔染上一丝倦怠。
“我没事廖姐,你忙去吧,我回家补觉。”
辞别廖星回到车上,紧接着工作号又接到陶沐凡打来的电话。
宋晚烟抿唇,强忍下不耐,接起。
“喂,宋老师,”陶沐凡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真诚的歉意,“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原因给您造成这么大困扰。”
一大早各种状况接踵而至,宋晚烟只觉身心俱疲,牵起唇角轻声:“没事,麻烦解决就好。”
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宋晚烟仰头靠向椅背,半晕半迷糊间神色寡淡了许多。
陶沐凡,她犹记得最初见面时他同她说,他一直将她视为榜样与女神,才会不顾经纪人的意愿来做二番。
直到正式杀青那天,他还单独找过来,言语间隐约透露出想要交往的意味。
她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往了女朋友。
还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说那些过界的话。
男人都这样么?
吃着碗里的也不妨碍觊觎锅里的。
胡思乱想间,又一通电话过来。
即便是再好的脾性,也要因这接二连三的折腾烦不胜烦。
宋晚烟生无可恋地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号码。
不认识。
她直接将电话掐掉,扔到一边想要闭目养神。
没多一会儿,电话又一次响起来。
宋晚烟简直要抓狂,皮笑肉不笑接起,掐着嗓子:“您好,实在不好意思,号主目前不在,如果没有急事,您可以晚上再打给她。”
通话另一端安静几秒,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嗤笑声,在电流加工后更显磁性深沉,慢慢悠悠拖着腔调:“不在啊,那真可惜,我还是找别人吧。”
是裴钰时。
宋晚烟脑海空白一秒钟,嘴巴快过大脑,先一步谄媚装傻:“是裴先生啊,刚刚是我助理接的,没想到是您找我。”
“那您还挺麻利。”裴钰时作恍然大悟状,一口雅痞的京片子莫名透出股阴恻恻的味道。
宋晚烟心一虚,葱根般的手指纠缠着,柔声细气:“裴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哟,这么乖呢。”
宋晚烟一直都知道,裴钰时嗓子十分动听,是去做cv都绰绰有余的低音炮,像是被时光浸染过的古老cd机,又像陈年上好的佳酿,仅仅是声音便足以让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