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烟不自觉吞咽了下,目光若无其事挪开,重新聚焦到那双深黑眼眸,嫣然一笑。
正是应着他那句话,胆大妄为又俏皮地笑:“因为我对裴先生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呀。所以就算裴先生讨厌戏子,讨厌我,我也总是要为了爱情努力争取一下的。”
裴钰时自小到大收到的表白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遇见她这样的。
嘴里说着甜言蜜语,浓情蜜意仿佛他是她唯一挚爱,实际呢?
那双稚狐般灵动的眸里,所谓的动情薄的像是一层劣质糯米纸,用手一戳就破,暴露内里的假模假样。
怎么说也是个有名有实的影后,在他面前倒是连演戏都懒得敷衍一下。
牙齿咬住细烟滤嘴,裴钰时松松懒懒倚着秋千架,挟着抹痞劲儿,深深吸了口烟,灰白的烟雾从薄唇中吐出,笼向近在咫尺的柔媚面容,又四逸散去,似笑非笑:
“哟,我们的宋影后这么能屈能伸呢?”
一连两个宋影后叫着,圈里都不见有几个这样的称呼法,偏偏他自若地喊,怪里怪气的厉害,也没人敢说个二三。
宋晚烟早在生出勾。引裴钰时的疯狂念头时,就已经设想过各种好的坏的后果了。
如今不过是被不痛不痒地阴阳怪气两句,甚至内心深处的本能告诉她,他对她,并不像传言那样对戏子,以及对她本人,有什么恶感。
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那么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宋晚烟面色分毫未动,反而大着胆子凑上前去。
暖黄灯光下,两人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彼此或轻或浅的呼吸交融纠缠,对视的双眸模糊倒映出对方的面孔。
瞳仁中滑过一丝无辜纯媚,宋晚烟垂下眸,抹过口红张扬明媚的红唇微张,柔润如珍珠白的贝齿咬住烟身,轻轻用力,便将那根细烟从男人嘴里叼过来。
她重新坐回去,葱根般纤白的指夹住烟,熟练吞吐,向裴钰时歪了歪头,笑得坦荡:
“毕竟戏子嘛,谄媚无情。只要达到目的,不寒碜。”
宋晚烟丝毫不在意地自侮,吸到品质上好的香烟,满足眯眸,微蜷起纤长柔和的小腿,懒洋洋窝在柔软的秋千里。
宛若一只家养的高贵慵懒的猫儿,蜷缩在主人手边,讨到了好处便忘记来时的目的,毫不留情把主人抛到一边,自顾自享受美食。
裴钰时难得怔愣一瞬,回过神来,性感多情的桃花眸浮泛出一丝笑意,哼笑了声,支着额头看她,嗓子似从陈酿中滚过,沉哑雍容。
“谄、媚、无、情?”他耐人寻味地咬字眼,“刚才不是还对我一见钟情么?”
宋晚烟本就是为了应裴钰时的问话信口胡扯,重心都落在肢体上的暧昧,哪曾想他会刻意咬文嚼字来挑刺儿。
谁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
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解释:“那只是形容一个普遍状态,我不一样,我对你真心实意。”
裴钰时似把这一年积攒的所有耐心拿出来,听她睁眼胡说八道曲意逢迎,鼻腔间淡出一丝轻哂:“所以以身相许,就是你证明真心的办法?”
“不止呢,你喜欢骄横胜过温柔乖巧,我就骄横点儿,你要是喜欢别的模样,我也能做得到。”
裴钰时抬眸轻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