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扬上次来信,说是让周彦有时间去他们杂志社改稿子,周彦也已经回信跟华扬约定了时间。
周彦准备先去长安打一转,然后就回燕京,去他们杂志社。
现在华扬忽然又来这样一封信,也让周彦摸不着头脑,关键华扬在信里面也没有说明具体原因,只是简单地说经过他们内部再次商议,决定直接采用《镇长之死》。
周彦翻来覆去地把信看了好几遍,但这就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也没写多少字,也不可能有什么玄机。
研究了一会儿,周彦将信放下,虽然不明白《燕京文学》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稿子被采纳,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情,至少不用再特意跑一趟。
想了想,周彦又掏出纸笔给华扬回了封信,给了华扬一个新的联系地址。
……
又在乔家堡村待了三天,周彦他们才启程前往长安。
出发的时候,他还在跟刘清说,这祁县今年真是反常,到现在还没有下雪,要是之前真执着等下雪再拍,他们想要回家过年恐怕都够呛。
有意思的是,等他们车子刚开出jz市,天空就开始飘起雪。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小雪花,后来雪渐渐大了起来,因为雪花的体积太大,在空中受到不小的空气阻力,真是飘飘摇摇地落下来,看起来十分费力的样子。
好在大雪并没有持续多久,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雪又慢慢变小,没有影响到周彦他们的行程。
从早上开到晚上,中间换了三个驾驶员,车子总算到了长安制片厂。
周彦是第一次置身于一间制片厂中,之前他所想象的制片厂,应该是那种三四层的办公楼,分成一间一间办公室,人们在办公室里面上班,跟其他机关单位没什么区别。
但是长安制片厂给周彦的第一感觉,就是个厂。跟什么弹簧厂、皮鞋厂,甚至于窑厂都没有太大区别。
砖墙瓦顶,结构严密,一面墙上找不到几扇窗户,看起来有种特别森严的感觉。
如果在墙外面再扎上一层铁丝网,说它是监狱周彦都相信。
他们将周彦安排在刘清的宿舍里面,正好刘清宿舍有一张空床,而周彦也带了被子。
到了第二天,周彦他们就带着胶片去洗印房冲洗。
胶片冲洗非常顺利,因为最近洗印房的冲洗任务不重,手头没什么活,所以不用排队,早上《蚁蛉》的胶片拿过去,晚上就拿到了负片。
负片也就是底片,因为明暗关系跟实物相反,色彩也为实物的补色,所以大家习惯叫它负片。
等到样片出来的时候,周彦松了口气。
洗印的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意外,比如洗片机械故障、人为疏忽、显影药液不稳定,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问题,那就功亏一篑。
因此在洗片的时候,周彦老是担心会出问题。
样片拿到之后,周彦也才终于初步看到自己的拍摄成果,正如赵飞所说,他们拍摄的镜头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如果真出了问题,他们除了重新拍之外,别无他法。
一些剧组在拍摄的时候,就怕出现这种情况,会把洗印的器械带着,这边胶片拍出来,那边就送到洗印房洗出来,直到洗印房那边说片子没问题,导演才敢说这场次真正过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要面临重拍。
或者设置专门的跑片员,这些人负责运输拍摄过的胶片去洗印厂,再把洗好的样片带回来。
样片出来之后,接下来就是剪接。
到这一步就比较困难了。
剪接车间本来就要忙一些,这段时间他们部门又在忙着剪《大红灯笼高高挂》,根本没时间来处理周彦这个小项目。
周彦想着,既然是小项目,能不能让他们帮忙先给处理了,反正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跑去找剪接车间的领导,希望能够通融一下。
车间的主任叫杨静兰,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一脸严肃,公事公办,完全不吃周彦“拍马屁”那一套,让他好好排队。
如此一来,周彦就只能等。
原本周彦还要去给赵季平汇报这半年来的工作,不过赵季平这段时间又跑到渝都去了,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等待的这段时间,周彦就只能在制片厂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