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果然都是吹牛的吧,死兔子。”
被如此大不敬称谓,鵷扶却出奇的静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望着祁墨,忽然开口:“记不记得我与你的许诺?”
“噢,”祁墨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蜷着发丝,“你说的那个‘绝对值得’、‘跟它一比,所有东西都是浮物’的许诺?”
“……”
“可我现在不感兴趣了,代价太大,我害怕,”她摊开手,“你找别人吧。”
“晚了。”
兔子阴森森,“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祁墨毫不畏惧,“手脚长在我身,眼唇生在我脸,我有脑子有血,有本事你把它们挖了砍了全榨干了,否则凭什么支配我?”
鵷扶一愣,随即冷笑。
从第一天认识她罔顾他的意愿执意要去岐黄堂的时候,鵷扶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难啃的硬茬。
尽管她连个小孩都背不好,爬个坡都低血糖,还自称没有灵力……
想着想着,鵷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随即眼神中流露几许嫌弃。
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这么弱的人怎么能进玄虚山?
“总之,我已经把许诺好的那东西放到你屋里了,”兔子大言不惭,“你,我,一条贼船,懂?”
“放……”
祁墨愣住。
祁墨眼底浮现怒色。
她就知道兔精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苏醒那日房间里臭得像有人窜了,果然就是他在搞鬼!
“你放了什么?!”
“你肯定喜欢的。”
兔精洗了洗耳朵,随即一跃消失不见,只剩一句话在空气中飘散,带着几分可憎的狡黠。
“找找看咯。”
祁墨霍然起身,动作大了些,一团极小的纸团从她的腰带缝隙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树荫处。祁墨毫无察觉,站在原地忿忿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气,踱了几个来回,抬步向学堂走去。
此时数百米之外。
汪佺猛地捂住耳朵,将卡在耳孔处的黄色纸团倒在掌心,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汪兄,你怎么了?”
同伴不安地看向他。
从剑修课开始,汪佺就像中了邪一样越来越不对劲,如今走着走着还突然抽风,这谁能抵得住!
汪佺看着纸团渐渐弥散,猝然笑了一下。
像是释然,又像是兴奋。
“没事。”
他的手拍了拍同伴僵硬的肩膀,眼里闪着古怪的笑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