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府主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厉九川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底的逐客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度长青多少有些无奈,就像看见了蜷起身的刺猬,让人无从下口。
但少君保持这样的警惕,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还是一件好事。
度长青站起身,想拍拍孩童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只好微笑道,“尽快锚心。”
说完,他便消失不见,而门口的水位大夫子顿时松了口气。
锚心……
厉九川微微皱眉,给自己凭空捏造一个弱点这种事,他极其抗拒。
但都灵发话,必有缘由,恐怕自己已经出现了传承不稳的征兆,却并未察觉。
一日得传承,次日就冲上第一道门槛,如此夸张的修炼速度必然存在风险,可他为什么还感觉非常好,似乎状态极佳?
要不然等明天去找人打一架,看看问题在哪?
厉九川又走出独居,只见水位大夫子还在遥望西边院落,他果然还没有离开。
“云夫子。”厉九川行礼。
“何事?”曜云眼神忧虑,并未回头去看他。
“府中比斗可是在三日后就有?”
“三日后不是院内小比,已经轮到三月之期的府战,不过你把金院给炸了,大抵是要多等上几天。”
说到“炸了”两个字时,曜云的语气很特别。
“呃……咳咳,夫子在看什么?”厉九川眼神飘忽,言左右而顾其他。
“看金位大夫子,曜兵梅曲崖。”曜云忍不住抓了把胡子,“虽然他抵挡了大部分污秽,但还是对金院学子有所影响,最近两日可能柏室要人满为患了,五帝殿也许都会打开,剥落两个传承……啊呀!”
“怎么了?”厉九川东张西望。
“梅夫子他果然往水院来了!”
大夫子急急忙忙拉住厉九川,“快快!咱们躲到火院去!”
半个时辰后。
百年来都放任学子厮杀的曜日府颁布了一条禁令。
禁止以学子为武器袭击别院。
……
……
祝槃推开小屋矮门。
他满身脏污,形容狼狈,刚长好的腿还难以发力,走动时一瘸一拐。
床榻上的小姑娘正望着窗外,半空中怒吼的金位大夫子很难不引人注意。
“小冰。”祝槃斜靠着墙壁,将一只石青色的木盒掏出来,“我拿到了。”
“槃哥哥,你受伤了……”
小冰仔细地看着他,这个孩子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暗,他的痛苦和挣扎都写在眉间。
“没事。”
祝槃低着头,他连半点笑意也装不出来,只是胸腔里空空的,似乎有什么化作了灰烬。
两人陷入沉默,连身旁的空气都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墙,外面的动荡再大,也不能在这里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