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众口,高潜虽命令禁止议论,可向来越是禁止的事,却勾得人跃跃欲试。
皇后为了挽回声誉,除整日诵经拜佛比从前还要虔诚外,更是抽簪散发、素衣加身,泣写罪已状,表面上瞧着是内疚于未尽到皇后之责,统领六宫不当、生出祸事,实则将她与赵如心妃嫔争宠一事,含沙射影地数落一通。
皇后痛恨自己她尚且知晓,唯独搞不明白高潜为何与皇后不和。
可从前对皇后的了解终是太过表面,而她之所以留着素兰,也是考虑到此处。
寿宴风波后,太后的态度虽是冷淡,却好过从前。也或许这几次离间起了作用,即便与皇后平分秋色,太后也并未苛责。
这倒引得曹若宓心浮气躁起来。
越是如此,梁婠越不敢急,曹若宓可不像赵如心,外强中干不说,还将一颗心都放在高潜身上。
曹若宓从来目标明确,不好对付。
梁婠垂眸思考之际,忽听得有人问道。
“娘娘可是乏了?”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关切的眼。
黄潆这么一问,其余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全部眼巴巴望着她。
一众后妃中,黄潆是最关心紧张她的,起初看到绣了缠枝莲的手帕,便误以为她是北周的细作,后来一问才知手帕竟是张宣徽的。
她与张宣徽可有杀父之仇的。
有趣的是,无论绣着缠枝莲的手帕,还是送来的雪山白露,都来自张宣徽。
见一众人还盯着自己,梁婠笑着否认。
又顺手拿起茶杯随口问:“张宣徽身上可好些了?”
张宣徽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因一直没好利索,便不敢随便来含光殿,怕过了病气。
也因这病气,她再满腹疑问,也无法上门一探究竟。
黄潆还没回答,旁边的昭华先出了声。
“说来也奇,她以前并非这么娇气的人,怎么现在三天两头就病着,还,哎呀——”
话到嘴边,被弘辉碰了一下。
昭华惊叫一声,没好气瞪过去:“你捣我做什么?”
弘辉自知行为失仪,对着梁婠俯身赔罪,再解释。
“昭华率直,常口无遮拦,甚至言语冒犯他人尚不自知,她
方才那般说,并非是存心搬弄是非——”
梁婠不在意地摆摆手,打断:“无妨,本宫也不过是突然想到张宣徽,随口一问。”
这般遮遮掩掩,更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