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脱衣服,还是披麻戴孝模样,周芝一眼就清楚怎么回事。
她让人给叶家添堵,是早就安排好的,本来想让侄子出面,但周敬文腾不出手,她又不想放弃大好时机,想着家里阿姨认识人多,跟她又有点亲戚关系,这事交给她,一样稳妥。
眼下见她也被人抓来,心里一咯噔。
八成是手脚不利索,被公安抓住了把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
只要咬死她们自发奔丧,谁都奈何不了她们,但谁保姆找的都是没心眼,胆还小的人呢?
江潮死了还好说,他没死,这就是寻衅罪,被公安诈一下,马上就把保姆供了出来。
“小婶,就算江潮不是你亲生的,但你雇这么多人过去,给叶家添堵,就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她多痛苦、无助,我们感同身受,但你却找这么多人堵人门口,这不是坏心眼是什么?”
江耀安冷笑道。
面对指责,周芝眼冒金星,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喊无辜,她跟保姆也是有默契,她刚挤出眼泪,那边就大喊自己冤枉。
说自己不认识哭丧的人,还说是公安以权谋私,想屈打成招。
抓来的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是两拨,一拨是保姆找的,另一波是方晴她妈找的。
所以此时一拨人唇枪舌战,另一波安静如鸡,江耀安快刀斩乱麻,指着保姆问方婆娘,“是不是她雇的你?”
这时就能看出心眼多的好处。
方婆娘不承认,那自己就是主谋,要承认的话,自己就降级成帮手,老话说得好,法不责众嘛。
主谋跟帮手,哪个罪轻点,她还是能掂量清的。
想通后,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她派我去的,还一天一毛钱报酬呢!”
处在漩涡中央的保姆,还没把自己那摊事儿解决呢,又有一盆污水迎头浇下,简直要气吐血,当下掐腰大喊,“你放屁!我就找了一拨人,谁知道你从哪儿蹦出来的!
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做梦!”
太激动以至于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这下江家众人,目光沉沉望向周芝,一个保姆,还跟叶穗无冤无仇的,干啥给人添堵?
再说她工资有限,也没实力啊。
那背后是谁主使,不就一目了然?
这场博弈,可真精彩。
周芝后退几步,同样满脸不可置信,“霞姐,我待你不薄,你干啥要冤枉我?”
“主谋就是你了,你涉嫌寻衅滋事,跟我回去录口供。”这种场面,江耀安见过太多次,人本性自私,就算先前因共同利益走一起。
但当利益冲突时,自保是第一位。
眼瞅她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保姆可不干了,把她私下交代的全说了,眼看要说更多秘密时。
周芝哭着打断她。
“我是有这心思,但我没明说,霞姐估计是看我为难,就不声不响替我办了,但你们相信我,我觉不是给叶家添堵。
去戳他们痛处。
我是想给他做法事,超度他,让他安息。
那些人也是,我让他们在孩子出事地方叫叫魂儿。
母子一场,也算尽了我的心意,谁知没说清楚,她们就去叶家了,这事是我不对,是我没安排好,老江你别生气,我去给俩孩子道歉,就算磕破脑袋我都要澄清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