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的医生都是会些中医的。
给她检查了血压心跳后,还看了下眼下睑,舌苔跟脉搏。
对上家属担忧目光,她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说了些注意事项。
“是我家孩子对不住你们,虽说俩孩子还没办婚礼,但我早把她当自家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后天的婚礼,咱们就别办了。
对叶穗不公平。”
不是她做姑姑的,想咒自己侄子死,实在是所有证据都不妙。
汽油爆炸温度极高,省城来的专家都看了现场,说是没生还可能。
况且,出事到现在,也有五天了,他要真没事的话,为啥不出面?
侄子为了叶穗能跟整个江家对立,他不可能知道叶穗在担心他,还不出来。
叶穗还年轻,不大办,知道的人还少点,未来她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也能风风光光的嫁人。
叶连山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
只说等孩子清醒了,让她自己决定。
送江霞离开时,她欲言又止。
刚刚把脉时……
叶穗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清醒。
就算受了打击,但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也够她休整。
但为啥就是不醒啊。
马红梅也在人堆里,见大家进进出出,愁眉苦脸时,偷摸摸从家里拿来上坟用的香炉跟火烛。
点燃后,不断在院子里走着,嘴里还念叨着,让不长眼的脏东西,离她远些。
这么多人都在,她没办法说自己的猜测,因为按时间来算,马上要到江潮的“头七”。
这对儿小年轻感情多好,大家有目共睹。
你说会不会是他舍不下叶穗,想来这带走她……
虽说国家不让讲迷信,但几千年的文化传承,让国人打心底对鬼神之说,坚信不疑。
怕人听见不开心,她低声道,“孩子,婶子知道你死得冤,有怨气,也知道你稀罕叶穗,想让她陪你,但生死有别。
她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时光,还有爹妈要养活,你真的爱她,就放了她,在下面等她个六七十年,等人老死了,你们再一起过奈何桥。
下辈子再当夫妻。”
说完后郑重把三柱香插到香炉里。
刚插到里面,忽地一阵风吹过,刚烧着的香忽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