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过来,黑虎戒备地喊叫,还做匍匐状,似下一刻就要咬人。
“黑虎!”
怕被咬赶紧亮出身份,黑虎身上被裹了一件改良的棉袄,威风凛凛,它在尽全力保护车上的人,但听见主人熟悉的声音。
它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连尾巴都不摇晃,挪步到她跟前,又仔细嗅嗅,确定是主人后,跟疯了似的爬她身上,脑袋往怀里钻。
不停嘤嘤嘤叫着。
“你乖,你乖。”掏出耗牛肉喂了它几块,又跟钟大哥撬开车门,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
“你们先去,先去接应他……”
清醒过来的先锋队指着那高架桥,不停推搡着钟义,按照指示他们该半个小时前就到那,谁知道路上受到人埋伏。
车翻倒后,他们就人事不知。
现在只有不到五分钟,如果接应不到他们,可能这次营救任务就全失败了,仿佛为证实他所说,前方还传来几道枪声。
“快去!”
钟义咬牙坐在方向盘前,刚握住冷汗就滴答流下,叶穗把胡玉州拉下来,示意他们照顾好他。
接下来行动不适合他参与。
她想开车,但男人不让地方,他觉得叶穗陪着过来够仗义,没必要让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节骨眼上,不知狗子咋地发现帽子上的小鸟,一口就把人家咬住。
前段时间差点把它送走,这毛孩子抓了好长时间野鸡野鸭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搞得它看见带毛的就想吞掉。
叶穗掰开狗嘴,从它嘴里把沾满口水的鸟儿救出来,扔到还没回过神的小孩儿怀里,叮嘱照顾好它们,就把人拽出了驾驶座。
车屁股冒着烟儿,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离开。
还有人揉揉眼,不相信车子是一个女同志开走的。
要不是胡玉州这会扯着黑虎,它已经追了过去,抱着呜呜哀叫的狗子,他担忧又难掩自豪,“这天底下就没她不会的东西。”
却说此时叶穗油门踩到底,在这个又破又旧,铁皮咣当作响的小车一个甩尾停在了大桥下。
几乎刚停下,两边车门已经被人打开,三人几乎是飞到车上,车门一关,粗哑到劈叉的声音响起。
“开车!”
一左一右,两个人高马大,跟悍匪气质似的男人夹着一位,消瘦还黑的中年男人,定睛一看不是胡光华又是谁?
这就是她要迎接的人没跑了。
江潮跟江耀安俩人,为了保暖又为了掩人耳目,穿得比叶穗还要厚,他们的脸被遮着,跟叶穗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执行任务时的男人是另一副姿态。
眸子锐利得像鹰,冷得像裹着寒冰的刀,就差在身上写我不好惹这几个字。
叶穗只看了一眼就害怕地收回视线。
你说这世界多奇妙,一对儿做过了天底下最亲密事儿,快要谈婚论嫁,且分别时,一个说自己要去省城搜查证据,一个说会在家里好好复习的年轻男女。
在高高圆月下,在辽阔的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在身后一辆紧追不舍的车攻击,发出砰砰砰声响的境况下,奇迹般相遇,又奇迹般的认不出对方。
真真印证了那句纵使相逢不相识的老话。
从后视镜看见越来越近的车子,大家表情都不好看。
钟义闭眼心中哀嚎,完蛋了,逃亡路上被个新手司机掌握方向盘,这不明摆着送命?
但在下一刻,他的认知发生天翻地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