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所有未出阁的女眷都要参与,乐长绫虽不愿,但也必须上前去掷骰子,于是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朝着大殿中间走去。
因为她是最后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特别是王紫嫣,只要乐长绫没有超过她,她就是北野王妃,所以她的目光比其他任何人都灼热。
乐长绫感受到,还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是从大殿的上方传来的,似乎已经猜到是谁,她毫不畏惧地朝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对上了安敏的目光。
她看到的,是安如愿的脸,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刮皮割肉的痛仿佛一幕幕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这一张面皮从安敏的脸上扒下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开始吧。”在乐长绫的眼神暴露情绪之前,耳边夜临旭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乐长绫收回目光,然后拿起桌上的筛子,随意往桌上一掷。
二一六。
很小的数字。
“啊!我赢了!”下方已经传来了王紫嫣的欢呼声。
其他人也朝着王紫嫣投向了羡慕嫉妒的眼光。
乐长绫收回手,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一个葡萄皮落在了桌上。
“再扔一次。”夜臻随意一说。
乐长绫的动作顿住,王紫嫣的笑容僵住,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愣住。
“我说,你,再扔一次。”夜臻又吃了一颗葡萄,将葡萄皮扔在了殿中央的桌上,证明刚刚那一句话大家没有听错。
“皇叔,你是说所有人再掷一次骰子?”夜临旭不确定地问。
“不是所有人。”夜臻很有耐心地再解释一遍,指着乐长绫说,“是她。”
夜临旭回头看了一眼乐长绫,眼睑微垂,这才对夜臻说:“皇叔,那样的话,有失公允。”
“规矩是我定的,我说的,就是规矩。”夜臻慵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心一颤,“比点数,谁大,谁胜。”
只比点数,没有说每人可以掷几次,也没有人说不可以掷第二次。
夜臻的视线让乐长绫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在他的注视下,她只能重新拿起桌上的骰子,重新掷了一次。
二三五。
依旧很小。
“再来一次。”夜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人再提出反驳的意见。
一四六。
“再来。”
三五五。
“再来。”
……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终于夜臻也有些不耐烦了,在桌上的骰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一个葡萄皮飞了过来,打在旋转的骰子上。
骰子停下,三个六。
这一次,夜臻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一勾,对着乐长绫说道:“你赢了。”
刚才还有人猜测,夜臻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戏耍他们,现在他们才看出来,这哪里是什么选妃,夜臻真正想选的王妃,只有乐长绫。
掷骰子不是凭运气,而是夜臻想让谁赢,谁才能够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