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其实三个村虽然合并成了一个县,但为了方便管理也都还是保留了里正,下河村因为这十几年越过越穷,这里正也不受重视。
这一任的里正是上一任里正的儿子,因为意外去世来不及选,索性就让儿子继承了。
沈宁顶着被烟熏红的眼睛:“要不是我起夜正好听到声音,只怕我们一家都要被活活烧死了。”
“胡说!分明是我们被这些马蹄钉和捕兽夹给害的!”杨有福疼得嗷嗷叫,站起来两只手都垂下来,丧尸一样的姿势走到里正面前,“苏里正,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你在哪被打的?”苏里正问道。
“在这,就在这个院子里!”
“被谁打的?”
“沈宁这个贱人!”
“这火谁放的?”
“沈宁放的。”
“桐油谁拿来的?”
“当然是我拿的。”
“半夜来这做什么?”
“当然是杀人发火。”
就怕空气忽然之间安静下来。
杨有福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就被套出了话,那个气的啊。
沈宁却是意外的看了一眼苏里正。在原主的记忆里,和苏里正打过的交道不多,偶有那么几次也都是为了沈珩读书一事。
早就在远处等着的杨氏,一直没等到自己弟弟回来,反而看到下河村半个村民的人都往沈宁家去,她心里顿生不安,连忙赶了过来。
听到杨有福承认了要来杀人放火,气得心里骂弟,上前讪笑着道:“苏里正啊,我这弟弟不懂事,让您费心了。他啊,还是个孩子,素日里就是调皮了些,喜欢和人闹着玩。”
杨有福看到自家姐姐来了,顿时喊道:“阿姐,我的两条胳膊都被沈宁这贱人打断了!”
杨氏一看,果然弟弟的两条胳膊垂着无法动弹,当下就急了:“沈宁,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啊?”
沈宁看着比自己都大的杨有福,冷笑着道:“堂伯母,我还是个孩子呢,素日里就是调皮了些。”
杨氏一噎。
杨氏懒得和她废话,只对杨有福道:“先回家。”
“这杀人未遂就这样走了?”有村民喊道,“怎么也得给个交代不是。”
“就是,这大半夜的杀人放火,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里正没说话,但表情也是严肃的。
杨氏对苏里正道:“里正啊,等我女儿嫁进陆家时,你也来喝杯喜酒啊。”
言外之意,我女儿是要进陆家的,识相的就赶紧让我们走。
“你女儿是去给陆家二公子做妾的,哪配得上嫁这个字?而且还喝杯喜酒?堂伯母可真能瞎扯啊。”
杨氏脸色一白。
苏里正道:“今夜这事,你弟弟确实做得不对,要给个说法。”
杨氏气得咬牙切齿,这段时日在沈宁手里吃了不少瘪,只怕今夜还真没办法就这样做了。
她瞪圆了眼睛:“那你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