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是。”连容程冷声道。
昌灵撇撇嘴巴,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小声道:“皇上,奴才就觉得,那杨清平杨大人,肯定是好人。”
连容程看向她,眉宇间总算平缓了些,“就因为她常常对你笑。”
昌灵笑了一下,“那肯定不是。无论是见她在朝堂之上那独到的见解,还是被皇上召进书房议事”昌灵顿了两下,抬头看向连容程,“况且皇上您想想,这杨清平又有何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杨家本是没落家族,是得皇上的赏赐才得以如今步步高升,虽说世族,可据奴才所知,这杨家是一直安分守己,从来都是独树一帜的。”
连容程点了点头,又问她:“那万一,这杨家突然又改了心思,你又何处得知?”
昌灵的头低了下去,看着手中磨着的墨,声音极小:“人家看着也不缺这十余万两银子啊”
先不管昌灵说的在不在理,连容程的眉总算没有那么皱了。但昌灵却叹起气来,那帮言官真是见风使舵,变得真快!
“枪打出头鸟,在所难免,只可惜这杨家攀附上了睦国公,如若此事办不成,那便留不得了。”连容程说了这样一番话,继续看起折子来。
昌灵的眼睛看着那晃悠悠的烛火,心中五味杂陈,本该开心因得到了十分有用的消息的,但昌灵如今却笑不出来,看着连容程日理万机的操劳,被政务烦了又烦,昌灵有些想帮连容程保密了。
反正自己透露出去是真是假那群人也不知道对吧?
昌灵心道无奈,如今十分赞同父亲所说的“官场水深”。
“皇上奴才”昌灵磨着墨,支支吾吾的,好一会才吐出几个字,“奴才是外人”
奴才是外人,您别什么都跟奴才讲啊!奴才也不是什么好人,会告诉别人的!
连容程先是看了她看了好久,最后却偏头一笑。
昌灵有些发懵,皇上也不经常笑的。
“朕想与谁说,便说给谁听。”连容程缓缓的说着,眼眸垂了下去,烛光在二人间闪烁,昌灵细到看得见连容程的睫毛都有些轻轻的颤动。
“奴才没能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不是。”昌灵也慢慢的说着。
连容程没什么回应,昌灵便规矩站着了。
她十七,她哪懂这算得上是什么忧,总之她看见连容程不高兴了,那便是忧,觉得是比她思念亲人还要愁的忧。
她不想看见连容程愁眉不展,也不想看见连容程那般劳累,她总得为连容程着想。
昌灵想着,感觉肩上背负起了重任,开口便是:
“哎呀,要是有佳人在侧为皇上分忧解愁那就好了。”
昌灵又不知死活的说。
得,连容程更忧了。
“出去站着。”“昂”
最近那个锦衣卫也总来皇上这,不知交接着什么秘密任务呢。说不定是宏州的事。
这不,又来了。只是今日怎么来得晚了些?
昌灵依旧站在外面不听里面的任何声响,也得空又舒展舒展筋骨。
不一会,那锦衣卫又出来了,手上拿着些什么,快步离开了。
昌灵没多想,继续站在外面,思索着那杨清平的事情,以及。
林翡将军有没有看到我写的诗啊,会不会写得不够好直接给刷下去了?当废纸扔了?又或者完全没送到林将军手中?
不能吧昌灵越想越难过,皇宫里多了位胡思乱想的伤心人。
昌灵不晓得,这锦衣卫今日来晚了些的原因,跟她的那个诗作有很大的关系
“张云楚!”映阳侯府如往日一般传来了这样的叫唤声。
是谁如此大胆敢直呼弘济大将军的姓名?不要怀疑,正是映阳侯林翡。
此时下午申时,林翡激动得摇着不知所措的张云楚,“你看呐,这个,这首!哇眉催夜颤姿销怯,势点山河气破秋好啊好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诗作了,居然还是献给我的你知道吗?”
张云楚笑得灿烂,难得见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林翡如今摇着他的手臂,还对他说了那么长一串话。
诗没看进脑子里,注意力全在林翡拉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