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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赎罪方式 一（第1页）

贺玲查下行为监控软件，我去前面活动区看看。”

周舟提上手电筒，也不顾得上外面的雨有多大，大长腿迈出办公室，一头扎进黑暗里。

身后的贺玲一边打电话给动物园执勤安保，一边还在不停的叮嘱周舟小心。周舟此时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早点找到阿尔法。

大雨中，熟悉的白色高脚椅子依然树在游客区中心，这是她坐在上面，俯视整个猩猩室外活动的位置。往日里，她会拿上一个本子一支笔，在上面记录猩猩们从早上出来活动，到晚上入室休息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以说高脚椅伴随周舟写完了超过一人高的笔记。记录了阿尔法从出生到称王的辉煌历程。但现在，这把椅子在大雨中显得摇摇欲坠，斑驳沧桑。

在这个张3米高的椅子正前方，就是去年动物园给猩猩们搭的攀爬架，攀爬架最高处的离地直线距离足有12米，这个高度是周舟要求的。只要猩猩站在上面，向南望可以瞭望整个动物园，向北望则可以看到公路和远处市中心里的摩天大楼。

周舟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让猩猩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视角观察世界，因为猩猩们和人类一样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渴望交流和探索新鲜事物。尤其是这群动物园里长大的猩猩，从小到大没见过其他的群体，更需要接触新鲜事物来开阔视野，这样也有利于她观察它们的行为。

没有遮挡的周舟被雨淋透，雨势越来越大，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向下流，她的头发睫毛被雨水搅在一起，完全睁不开眼。她索性把头伸进了高脚椅的的正下方，这才勉强可以阻止雨水进眼里。

周舟手中的电筒射出一束完整强光，硬生生的被雨点切割稀碎，她就在这残缺微弱的光线中，仔仔细细的把活动区的地面，攀登架以及各个角落都照了个遍，还是没看到任何阿尔法的影子。

“难道阿尔法是逃跑了？”

周舟慌了，脑子一片混乱：“跑了还好，要是淹死在护城河里就糟了。”

周舟眉头紧锁，把电筒的光线移至河面。由于下雨，原来的河面抬高了不少，宽度也已经是原来的1。5倍。

如果阿尔法真从这条河淌水过到对岸，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周舟心情沉重，鼻子发酸，忍不住哭出了声，但手里的手电光还是不放弃的顺着河道继续搜索。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找到它的尸体。”周舟边抹泪边睁大眼睛，仔细搜寻。此时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她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条形东西在水中飘飘悠悠地朝这边移动的时候，内心还是几近崩溃。

“这……不会是阿尔法的手臂吧。”周舟浑身发颤，离开长脚瞭望椅，慢慢朝水里靠近。也顾不得雨点密集的拍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上浮着的东西，手电明明灭灭的照着，脑中一片空白。

长条形状的东西，慢慢靠近，周舟眯着眼仔细观察，长条状的东西外形十分规整，在近河转角处侧了个身，居然宽度骤减。

“我的天，原来是个木板。”周舟松了一大口气，心跳恢复正常。不停的喃喃自语：“阿尔法一定还活着。”

说了几遍，她忽然转头看向从身边飘过去的木板，那块水里的木板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周舟立马转身，用手电筒搜索水里的木板，光线照到木板的后面，明暗中露出一片红色油漆。

周舟马上认出了这是她用来给猩猩们做实验的木箱，上面的红油漆还是她自己喷上去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周舟一怔，意识到阿尔法可能是利用了木箱，漂浮到了河对岸逃跑了。

这个想法让她振奋了一下，毕竟逃走比淹死要好上千百遍。

“可是它为什么要逃跑呢？”周舟百思不得其解，顺着游乐区的围栏，一边找阿尔法的线索，一边回忆阿尔法最近的行为举动。

在西北角接近围栏尽头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远处的围栏上挂着一个圆滚滚的豆形物体，有鹅蛋那么大，光照下，白色中透着一丝青紫色，被一根细细的绳子悬挂着。

周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奇心驱使她向前一探究竟，走过去才发现在行人道中间，离奇怪的圆蛋不远处，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形物体躺在雨水里。

“这是什么东西？”周舟蹲下，用手电筒照着那个圆形物体，又用手电筒把那东西向前捅了捅。那东西向前滚动，露出了一节细细的尾巴。周舟蹲下身子，凑近了仔细端详，这细细的尾巴是长在上面的。

“这是……”周舟沉思几秒，恍然大悟，脸色大变。

学过生物解剖或经常吃成都火锅的人，应该能看出这是大部分雄性身上的标志性器官。周舟曾在生物解剖课上见过这个东西，当时都没好意思直视，匆匆掠过，如今倒是比上学时看得还仔细。

而最让她担心的是，她眼前的这两个猩猩的睾丸，极有可能就是阿尔法的。

不祥的预感又一次盘踞脑中，原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周舟微微发颤，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附近的墙壁。在她看来，如果阿尔法翻墙逃走，那一定会有血迹沾染在墙上。如果知道逃跑的方向，或许还有迅速找到它的可能。

但是这样的判断并不适合下雨天，雨水已经把墙面冲刷的一干二净，一无所获的周舟，只能往办公室方向跑去。

“啪！”周舟猛地开门，把在电脑前认真看录像的贺玲吓了个半死。

“吓死人啊，大半夜的忽然来这么一下，我的手都吓麻了！”贺玲拿鼠标的手抽了回来，另一只手不停的给这只手做按摩，像极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视频录像里找到阿尔法了吗？”周舟来不及顾及贺玲的情绪，急切问道。

“在今天傍晚6：35分的时候，阿尔法出现在了起居室。”贺玲也不跟她计较，点到了视频的那个节点：“不过我刚才在摄像头里面数了数的确是少了一只。很明显是阿尔法失踪了。”

视频中阿尔法迎着摄像机镜头跑了过来，因为在起居室里，这样的速度和慌张的步伐是不常见到。阿尔法跑过了摄像头照射范围消失了，右臂上的一大撮白色毛发让周舟确定就是它。

“它跑去的方向就是摄像头的背面，也就是实验室的方向。那里摄像头很多，时间还是从6：35开始找。一定可以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