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陈家宜报仇,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熟悉的景物刺痛了陆暄的心,她却如置冰窖。
狱中三年,父母亲人没去探视过她一次,彻底放弃了她。
她风光时,他们当她是骄傲,逢人就夸。她落难后,他们当她是耻辱,迫不及待与她脱离关系。
人世间的骨肉血亲淡薄至此,又有什么可让她依靠,信任?
陆暄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回忆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她,她无力挣脱,即将窒息。
为了尽早康复脱离南宫宸的掌控,陆暄吃了安眠药。
她睡着后不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高大的身躯犹带着外面霜雪的寒气。南宫宸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熟睡中仍眉头紧锁的陆暄,调养了这么久,她身体仍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脱了鞋,袜子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南宫宸脱掉外套,拌落一身风霜,怕她受凉。
慢慢坐在床畔,凝望那张白瓷般透明的脸好久好久,才悄然起身离开。
一连几天,陆暄总觉得有人来过,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她很想睁开眼看看,却沉入更深的黑暗里。
今天是到医院复健的日子,陆暄起得较早,不想太麻烦周彩便在餐厅吃早餐。
反正南宫宸出差,不知归期,她也不怕遇见他。
突然,西装革履的南宫宸在她对面坐下,佣人立刻端来一杯黑咖啡,南宫宸拿起国际经济报看,仿佛没看到陆暄一般。
陆暄沉默吃着自己的早餐,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宸。
阳光播洒下金黄色的斑斓,餐厅更加明亮温暖,气氛却十分尴尬。
陆暄匆匆吃完,拄着拐杖欲离开。
三年前她觉得只要和南宫宸呆在一起,不用说一句话也是幸福的。如今,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因为他的气息是冰刀,吸一口都会让自己千疮百孔。
脚很疼心里着急,陆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疼出了一身冷汗。
却不肯在南宫宸面前示弱,努力抬头挺胸,维持最后的骄傲。
猝不及防被人拦腰抱起,陆暄惊呼着对上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
“放我下来。”陆暄挣扎着,不敢看他俊美无俦又冷酷绝情的脸。
南宫宸不理会陆暄的抗议,轻松抱着她上了车,并在她身旁坐下。
陆暄惊愕不已:“你想做什么?”
“去医院。”南宫宸淡淡说着,不是回答,而是命令。
“不用麻烦宸少了,有彩姨陪我就行了。”陆暄别扭别过脸去,南宫宸的举动太令人浮想联翩了,她现在玩不起暧昧,更不能让自己的心再次沉沦。
“你有说不的权利吗?”南宫宸淡淡反问,陆暄垂眸不语,眼中掠过深浓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