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了一夜厕所,陆暄又累又困。
晨曦的风凛冽森寒,陆暄拉起帽子,快步往宿舍走。
远远便看见何雄蹲在地上哭,陆暄拉起他,着急地问:“何伯伯,你怎么了?”
“陆暄,凤兰的检查报道出来了,是……是……”何雄哽咽着说不下去。
“是什么?你快说啊。”陆暄催促着,丝毫没发现何雄的异样。
“凤兰得了尿毒症。医生说要先住院透析,看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换肾。”何雄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都是我的错,没照顾好她们娘俩,让她们吃尽了苦头。现在何丽走了,凤兰又得了这样的病,要是凤兰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见丽丽啊。”
“嗡”地一声,陆暄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脚步踉跄了下,陆暄强迫自己冷静:“何伯伯,你先别急,我和你去看看何伯母,再好好问问医生接下来该怎么治疗。”
“你上了一夜的班,一定很累了,你先休息吧。我也是六神无主,一出事就想到你。你跟我们家非亲非故的,真是太麻烦你了。”何雄自责地说。
“何伯伯,你快别这么说。何丽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应该替她尽孝。现在你们有困难,不找我找谁啊。”陆暄安慰着何雄。。
“哎,你真是个好人啊。”何雄继续演戏,此时他的手机响了,忙接起:“什么?你再一遍?凤兰昏倒了,好我马上赶过去,”
匆匆走了一段路又踅回来,抹去眼泪,何雄老脸憋得通红:“陆暄,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昨天你给我的钱,检查都用光了。凤兰现在又在医院昏倒了,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我……我……”
陆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把仅有的钱全给了何雄。
“我是不是又为难你了?没关系的,你也不容易,我自己想想办法。就算卖血,卖眼角膜,卖肾,我也要给凤兰治病。”何雄拉起帽子,缩着脖子,佝偻着背往前走。
“何伯伯,你等一下,我去找同事借点钱,你别走,等等我。”陆暄急急往楼上走,没有看到何雄嘴角得意的笑。
陆暄求了夏晓月好久,夏晓月才借了她两千块。
一整天陆暄心绪不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不行,她要到医院去看看何伯母。
换了衣服要出门,陆暄才想起来,她没有何雄的电话,也不知道高凤兰住在哪家医院。
此时陆暄心急如焚,毫无睡意,想到高凤兰接下来的高昂医药费,她更是坐不住。
“陆暄姐,你才上了一夜班,现在要去哪啊?”夏晓月边打着呵欠,边问。
“没事,你睡吧,我出去走走。”不想给夏晓月添麻烦,陆暄打算多找几份兼职。
……
正月初七,假期的最后一天。许多回家过年的打工者已经返城,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树上装饰一新,挂满了应景的灯笼和彩球,透着喜气,为冰冷的城市增添几分暖意。
陆暄看到一家西餐厅正在招服务员,进去询问,岂知人家要求大学毕业,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英语她没问题,只是坐过牢,她被开除学籍,哪里有毕业证?
陆暄准备去另外几家看看,一只通体雪白的马尔济斯犬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头上还系着红色蝴蝶结,可爱得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