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局外人看得清,但她身在局内,被接连的打击弄得心里充满不甘,又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承诺,自以为可以铤而走险,这倒也不是没可能。”殷殊缓缓道。
秦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分析道,“你是说,现在康王和敬王要联手对付我们,而她被他们当成了自告奋勇的棋子。他们假意许诺能让她女儿攀上敬王,条件就是她要为他们做事。所以她今日跑来这里胡闹,也是受了他们的指使?”
殷殊纤长的手指无声地敲了敲茶杯,嘴角的笑意不变,“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又或许她只是昏了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瑟觉得,吴氏是有城府定力的人,即便秦淅那件事的打击对她再大,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疯撒泼,行事完全乱了章法。
所以她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测。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氏看似杂乱无章的举动背后一定有自己的逻辑。
堂外。
“大哥,嫂子,就当你们看在我的孩子,也是国公爷的亲孙子孙女的份上,就最后拉我们一把,我永生永世都对你们感激不尽!”吴氏说着竟是双膝一曲,给两人跪了下来。
这个举动把秦淳吓了一跳,就连戚婉凝都颇为意外。
自打吴氏嫁入秦家后,她印象中这位妯娌就是个矜傲的人,从未对她低下过高贵的头颅。
“我刚才辱骂大哥那些的话,是我昏了头!”吴氏哭得撕心裂肺,还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求哥哥嫂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戚婉凝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眼见吴氏把身段放得这么低,虽然她心里对吴氏仍然生不出同情,但她的语气终究还是软了三分,“我夫君他心软,你不用在他面前做这样子,有什么起来说。但我也提醒你,该帮的我们会帮,不该我们帮的你也别指望,否则别怪我们绝情。”
吴氏抬起衣袖抹着眼泪,没有站起身,而是仰着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嫂子,我知道长房是你说的算,今日就求你点个头,让我带着笙儿见瑟儿一面。”
戚婉凝露出戒备的神情,“你们见瑟儿做什么?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你有什么好求她的?”
吴氏颤声道,“我知道她家小侯爷是个人物,就连皇城司的霍督主都听他的……”
“若是弟妹想让通过瑟儿,让殷小侯爷在秦淅犯下的案子上求情,那弟妹还是免开尊口。”秦淳难得用如此威严的口吻说话,“秦淅他为了一己私利对亲父下毒,这种弟弟我是不认的,无论他最后有何下场,那都是他最有应得。”
吴氏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恨意,然后抽泣着道:
“难道在大哥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懂事理的人吗?我好歹也出身名门世家,知道什么是大逆不道,我从未生过为他求情的心。我和你们一样痛恨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他,公公怎会卧床不起,我和孩子们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等境地?”
“那你见瑟儿做什么?”戚婉凝仍旧觉得她不怀好意,冷声逼问。
吴氏道,“之前我和笙儿对瑟儿多有得罪,那是我们不懂事。如今瑟儿回门来,我想带上她向瑟儿陪个罪。”
赔罪?
戚婉凝觉得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吴氏居然都觉得她和秦笙有罪了!
秦淳也觉得荒谬,正要出言拒绝,秦瑟和殷殊却携手走来。
“二叔母,之前在皇宫时,你不还放话出来,说要给我和殷殊好看,让我们悔不当初吗?”秦瑟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月裙,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吴氏,“怎么现在又说要赔罪了?我可受不起!”
吴氏抬起眼眸,看到春风得意的秦瑟,又看到守在她身旁神情冷峻的殷殊,心中的怒火滔天……
就是这对狗男女,若不是他们,她丈夫秦淅和婆母私下做的事就是永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