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淳和戚婉凝天还没亮就早早起来,就等着女儿和女婿回门来。
戚婉凝素来不爱打扮,但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也定下心神坐在梳妆台前用心倒腾着自己。秦淳见妻子如此用心,嘴角微扬,紧挨着她坐下,从她手里接过眉笔,然后认真地为她描眉。
夫妻这么多年,凡是逢年过节要出席盛大场合,都是秦淳亲手为她描眉,这是夫妻间心照不宣的情趣和默契。
秦淳虽是男子,但却比戚婉凝温和有耐心,也比她更细心,把他一手极好的丹青功夫十成十都用在了爱妻的脸上,画出精致到无可挑剔的柳叶眉。
戚婉凝照着镜子,满意地一笑,“嗯,还是你手法好,比我强多了。”
秦淳看她的眼里满是爱意,“不是我手法好,是夫人的眉眼本就生得好,我只是随手勾勒,便已是如此惊艳。”
这样的话秦淳不知说了多少遍,听在戚婉凝耳里却一点都不腻。
她嘴角又上扬几分,转头望着秦淳道,“走吧。”
“嗯。”
秦淳握住她的手,两人用完早膳后,就这么手拉着手走到正堂去等待,一路上的下人看到他们如此恩爱都见怪不怪,因为都看惯了,谁都知道世子夫妇从来不吵架红脸,人人都羡慕世子夫人运气好,找了个这么温柔体贴的好夫君。
只是以前有何老太太在上面欺压着长房,即便夫妇之间恩爱,上面有这么座大山也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来气,现在这座大山被除去了,二房和三房也都灰头土脸,整个安国公府都由长房说的算,大家都私下说,这就是世子夫妇有福分,老天到底还是庇佑心善的人。
一个时辰后,殷殊和秦瑟来了。
戚婉凝一见到女儿,眼眶就红了。
秦瑟提起裙摆,和殷殊一同跪在堂下,磕了三个头。
古代社会男尊女卑,按照时下的风俗规矩,女子嫁父拜堂时要拜男方父母,而男子随妻回门时是不用给岳丈岳母磕头的,但殷殊为表重视,也随着秦瑟一齐磕头。
秦淳夫妇见他如此放得下手段,就知他对自己女儿的心意,两个人心里都十分感动,觉得女儿真是嫁对了人。
“岳丈,岳母,瑟儿刚嫁来就跟随女婿吃了不少苦,之后更是因为女婿的家事耽误了回门的日子,今日见到二位,女婿心中十分惭愧。”说着,殷殊又要跪下,秦淳连忙起身将他扶住。
“都是一家人,讲这些做什么?殷家那些事我都有所耳闻,那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能在大风大浪中护住瑟儿,已经做得够好了。我继母和二弟合谋毒害父亲一事,还多亏了你从中帮忙才能真相大白,这份恩情我们秦家感激不尽。”
听到秦淳的话,殷殊却一点没有居功自傲,反倒垂下头说:
“这是女婿为了瑟儿应该做的。若是连护住妻家的能力都没有,我妄为七尺男儿。”
秦淳拍着殷殊的肩,欣慰地笑道,“你这孩子生得文弱,岳丈之前还担忧你成家后不能挑起大梁,现在才知道,你和瑟儿一样都是外柔内刚。把瑟儿托付给你,我和内子都放心了。”
殷殊双手作揖郑重道:
“女婿定不辜负岳丈和岳母的信任,今生必定与瑟儿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戚婉凝闻言心里百感交集,不禁流下泪来,“好,好,我女儿嫁对了人!”
她之前见秦瑟痴迷于康王世子,一度担心秦瑟走不出来,现在见秦瑟和殷殊修成正果,她心里的喜悦说都说不尽。眼见殷殊和秦瑟还站着,她连忙开口让他们坐下,然后让白妈妈上茶。
白妈妈瞧见秦瑟气色红润,便知她在夫家过得很好,也十分为她高兴。
就在一家其乐融融之时,堂外却传来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