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言眼里的悲色愈发浓重,他顿了顿道:
“告诉她,是我对不住她。”
秦瑟狠狠皱了一下眉,“事情都做了,一句对不住有什么用?你欠她的,怎么还?”
李松言眼眶发红,竟是出神地喃喃道,“还不了,我欠她的永远还不了,是我毁了她……”
秦瑟看不下去了。
她宁愿李松言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把不负责的态度贯彻到底,反正殷殊早就决定了绝不能让殷云安嫁给他,他们之间必须一刀两断。
否则殷云安真嫁了过来,也是终生受罪。
就算日后殷云安找不到能够不在乎这段往事的如意郎君,她真的再嫁不出去,那殷家又不是养不起她,就让她当一辈子的殷大小姐,也比委身于渣男蹉跎一生要好。
结果李松言现在却来这一出,是想装深情博取殷家人的同情吗?
“你确实害了她。”秦瑟冷声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殷家不会再缠着你,逼你娶云安为妻的,你也根本就配不上她。但你欠云安的,我们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松言静静地听着,一点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等秦瑟说完了,他还点了点头,“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秦瑟心里又生出困惑来。
李松言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啊!
他应该厚颜无耻,应该像其他李家人一样痛骂她,应该哭着怕着,不敢接受这个结果。
“苗蝶都让你做过什么?你为何心甘情愿替她做事?”秦瑟问。
李松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怀里取出一根木簪子。
秦瑟看到木簪愣了一下。
这木簪的做工拙劣,上面刻的桃花枝也歪歪扭扭的。
一看就不是出自匠人之手,而是哪个痴情儿女为了心上人一寸一寸自己刻出来的。
“这是云安送我的,劳烦你帮我还给她。”
秦瑟给阿曼使了个眼色,阿曼谨慎地上前,先拿银针在簪子上试了毒,确认无误后才收进自己袖子里。
李松言看得啼笑皆非,“我不会在簪子上下毒。”
秦瑟冷笑,“你们李家可都是人才,我刚才险些就折在你母亲手里,还是提防着点吧。”
她这么说不仅为了讽刺李松言,也是有意在他面前提起李夫人,试探他的反应。
李松言的神情平静,好像对自己母亲是苗疆蛊师的事毫不意外,也并没像其他李家人那样矢口否认。
秦瑟立刻察觉到,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还知道什么?
难道他身上也藏着很多秘密,不只是被苗蝶蛊惑这么简单?
“李大公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母亲会下蛊的?”秦瑟忽然问。
李松言被她问得猝不及防,脸上流露出几分讶异。
随后他又恢复镇定,“我不知道她会下蛊。”
秦瑟冷笑,“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