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殊看她这样,却觉得很不顺眼。
她明明是张牙舞爪的野猫,偏要在他面前装温顺的狗。
她知不知道,猫装狗是很难看的?
但他也明白,刚刚是他威胁了她,她才这样的。
她不过是顺从他,就像他前世当上皇城司督主后,那些深受他威胁,对他俯首称臣的人一样。
他要的,不就是她如那些人一般的顺从吗?
可为何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还是不满意?
是因为她这样,真的不好看?
他为何要在意她好不好看?
殷殊只觉心口有无数种不同的情绪冲撞在一起,脑海里也是一片乱麻。
这是一种接近失控的感觉,他讨厌这样。
最后,他对秦瑟道,“不许委屈。”
秦瑟低着的脸上是深深的困惑。
这是殷小侯爷发明的一种折磨人的新型方式吗?
她感觉他说出的话都是谜。
至于谜语的答案是什么,她这样的庸俗凡人肯定是猜不透的。
但凭借直觉,她知道他一定不想听到她说实话,“我没有委屈。”
因为根据她过往的经验,这些上位者都很喜欢指鹿为马,享受那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掌控人心的快感。
“都说了不许委屈,你还拉着脸给我看,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不过片刻疑惑,秦瑟又被殷殊扣上了“小心眼”的帽子。
她无话可说,只能仰起头,对他扯出笑脸。
殷殊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
他伸出手,将秦瑟两边的嘴角扯得不像样,知道他看不出这是一个灿烂的假笑了,这才满意地收回手,“走吧。”
秦瑟的嘴和脸都被他扯得生疼,她暗自埋怨他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却看他已经背着手朝翠微殿的反方向去了,连忙跟上,“咱们这是去哪儿?不回殿内了?”
“这场宫宴都被搅黄了,我们还回去做什么?”
殷殊说这话时相当理直气壮,就好像这场宫宴不是被他搅黄似的,“走,回家。”
秦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这一刻生出荒唐的错觉,仿佛她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是老夫老妻了。
在她的认知中,只有老夫老妻才会这么有默契地一起回家。
两人快要走出宫门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美男子。
他面如冠玉,笑起来时令人如沐春风,一双仿佛被墨水晕染过的黑亮眼眸,深邃又飘逸。
既是端方君子,又占尽天下风流。
秦瑟之前从没见过他,可看到他面容的这一刻,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因为他太符合原作中对男主角梅楚夜的描写了。
像是一盏明亮的灯,照亮了凄冷寒夜的一角——
当初秦瑟看到这句话时,实在是想象不出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么艺术化的形容。
见了他,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