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散去后,先帝将几个绝色舞姬赐给有功之臣,又将那些琴师归入教坊。
平喜看中了其中一名琴师,她想请他到自己宫中奏乐,不敢去求先帝,便跑来求她。
她还记得平喜也是这般仰着脸看她,带着期盼和一点小心翼翼,“母后,我想要那个琴师,你能把他送给我吗?”
“我只是让他为我弹琴,别的事都不会做的,我的宫人也会为我保守秘密。再说了,我只是养个琴师,又不是要养面首,就算这事传出去了,外面那些人又敢议论我什么?”
“母后,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他的琴声。马上就要到女儿的生日了,女儿就向你提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满足女儿吧!”
眼前,李若浔也在说:
“外祖母,求您了,您就让浔儿嫁给殷殊吧,浔儿今生今世只要他,别的什么都不要。”
与记忆中一般明亮的眼神,像个天真的小女孩,期盼着能得到心爱的玩物。
姜太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你当真只要他?”
李若浔眼睛一亮。
她求了这么久,姜太后的态度终于软化了。
“当真。浔儿此生不求别的,只求能和殷小侯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语气十足坚定。
姜太后点了点头,缓缓道:
“虽说你父亲的意思和哀家一样,都觉得这门亲事并不妥当,但若是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哀家倒也可以成全你们。”
李若浔面露喜色,“浔儿在这里谢过外祖母了。”
姜太后却道,“别急着谢,哀家还有话没说。你说你不求别的,只求能嫁给殷殊,但问题是殷殊他愿意娶你吗?若是哀家这边同意你嫁了,但殷殊却碍于皇室颜面不愿意娶,那事情就闹得太难看了。你是女儿家,哀家总要为你的声誉考虑,不能让别人说你倒贴还嫁不出去。”
李若浔眸光闪烁。
她想到殷殊对秦瑟的痴迷,还有他之前对她的冷淡态度,心里有些没底,但却还是笃定道,“外祖母只需给浔儿和他见面的机会,浔儿自会说服他。”
姜太后不快道,“闹了半天,你这边又说退婚又说非他不嫁,他却连个承诺都没给过你,你还要现去说服他。你可是哀家的外孙女,他这样未免也太不拿你当回事了!”
李若浔心里一紧。
她知道姜太后并不是什么菩萨似的心肠,太后愿意纵容她是看在她母亲的份上,但这不代表姜太后会对殷殊也别开一面。
她光顾着促成自己和殷殊的婚事,却忘了维护殷殊在姜太后心中的印象,万一她让姜太后觉得,殷殊是个撩拨了她又不肯出头承担责任的卑鄙小人,那就不好了。
“外祖母,不是您想的这样。是浔儿看好了殷殊,而不是他先来招惹的浔儿。他见到浔儿时,一直是以礼相待从未逾矩分毫。”李若浔连忙解释道。
姜太后听着脸色却更难看了。
“所以他并未对你有意,也并未引诱你,是你一厢情愿要嫁他?”
听到姜太后的声音都变调了,被一双严厉老辣的眼盯着,李若浔忽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