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辛仍旧蹙紧了眉,觉得这准妹夫虚头巴脑的,说出的话倒是好听。
“伯父伯母,殊儿向你们立誓,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我既然说了非秦二小姐不娶,便言行一致。宫里的事自有解决的办法,无论如何,我和秦二小姐订婚一事不会作废。”
殷殊信誓旦旦地说完这番话,便告辞而去。
徒留秦瑟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又惊又叹。
旁人听殷殊这话只以为他是想表达坚定的决心,但秦瑟知道他说有办法,那就必然是真的有办法。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做什么?
想到原作里黑化后的殷殊每一次出手,都是惊天动地,秦瑟真的慌了。
她怕殷殊让安国公府的长房变成众矢之的。
但眼下她却来不及多想,因为戚婉凝冷着脸把她叫到了身边,又让秦离和秦辛都退下。
“你若还把自己当做我的女儿,就给我安心备嫁。”
秦瑟从未见过戚婉凝的神情如此严肃,她语气沉重:
“之前你和康王世子的事经过二房的有意宣扬,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把你的闺中清誉毁去了大半。
若是现在你和殷小侯爷这门亲再出什么变故,那你以后再想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就是难上加难。
若是因为外力这门亲成不了,那是我和你父亲没用,没能护住你。但若是因为你自己任性糊涂生出了变故,那就是你把后半辈子的幸福给作没了,为娘绝不会原谅你!”
秦瑟被训得抬不起头。
这不是现代社会,她不能要求原主的父母理解她的婚姻观,说一些就算不门当户对又如何,她过得开心就行的话,因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低嫁不仅要被外人诟病是倒贴,下场也十有八九都不好。
若她有幸遇见一个家风清正品行敦厚的夫婿,家里内外都由她做主,那倒也是安宁顺遂,即便娘家多接济一些,也能过得自在,但就怕遇见那无甚本事心气还高,既要仰仗她娘家权势还在她面前摆谱的凤凰男。
多数低嫁的贵女都是遇见了这种人,她们用自己的嫁妆补贴着夫家老小的开销,昔日娇养在深闺中的贵女为了打理一大家子的事务操碎了心,熬成了黄脸婆,却还要被夫君暗中怨恨,心里怪罪她们过于强势,不够三从四德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若有朝一日夫君真借着妻族的人脉功成身就了,不必再看嫡妻的脸色,那往日藏在心里的怨怼便都要发泄出来,年轻美貌的妾室也是一房又一房的往内宅里抬,做嫡妻的若是多说几句,便要被扣上善妒的罪名,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而古代的律法本来就偏向男子,若遇到这种情况,即便妻子的娘家再强势,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认命妥协,从此麻木过活;
要么就当自己的青春年华和付出的心力财物都喂了狗,毅然与夫君和离。
但女子和离后难以再嫁,也不能带走子女,那把前妻吃干抹净的男子却能娇妻美妾在怀,坐享天伦之乐齐人之福。
无论怎么看,女子低嫁的风险都太大,因此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怎么都不肯屈就了女儿。
这是秦瑟刚穿来时没想明白的事,但她现在都明白了,原主的父母真是一心一意的在为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