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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镯子,发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突然有点明白合卺酒里的名堂了。
只一样毒未必会造成多大伤害,数样叠加起来就未必了,更绝的是即便查出中毒,也找不到源头在哪里,皇后别看平时智商不怎么样,害起人来倒是精明得很。
皇上给小两口赐坐,笑道,“给你们五天假期,不准抱怨时间短,北边草原上洪水刚退,罗刹国的游牧部落损失惨重,秋收时会发生什么事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连弩战车的生产不能停,否则这个冬天北方百姓就要伤亡无数了。”
司徒澈和黛玉起身领命,事关边境和百姓安危,容不得他们讨价还价。
太后笑道,“好了,回去歇着吧,可不能贪玩伤了身子。”
见两个孩子脸都红了,皇上就挥手让他们回家休息去,以后住在王府或城外都随他们。
两人以为皇上说的是城外山庄,在车上打开皇上赏赐的喜封,就被他老人家的大手笔下了一跳。
皇上把城外的畅心园赏赐给他们,那里离军械司生产作坊也就一盏茶的车程。
畅心园是太宗时期修建的皇家园林,先皇在它的基础上又修了宜春园,畅心园才逐渐被人淡忘。
除了园子,皇上还赏了在白虎涧的一个私庄,以及承德的一个皇庄。
司徒澈惊喜道,“加上开府时得到的两个皇庄,我们有四庄一园加一个山庄,有个皇帝爹真好啊。”
黛玉笑道,“有个户部尚书的爹也不错啊,我的陪嫁里有城外的两个庄子,还有山东一个和扬州两个庄子。
苏州祖地也分了我两座山,还有各地铺子总共三十个,以及之前我们自己置办的山林和采石场,这样算下来,年底核账时得忙翻过去吧。”
司徒澈见师姐一脸生无可恋,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不怕,还有我呢,夏长史也是个理账高手,他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招几个举子当府官,我们人手多得是。”
黛玉这才想起亲王府不同于普通人家,说是个小朝廷也不为过,想做什么都会有人代劳,她只要管住那些府官就行,用不着凡事都亲力亲为。
两人回到家,黛玉拿出皇后赏赐的金镯给花花和叶子看,两只再次露出纠结的神情,花花的脾气差一些,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让它怒火飙升,一爪子把金镯拍翻在地。
司徒澈怒道,“吴氏欺人太甚,她竟敢明目张胆的对皇子不利。”
黛玉安抚道,“她两次出手都做得极巧妙,我们拿不出证据指证她,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你去给我拿根针来,看这镯子里藏了什么。”
司徒澈剑眉微挑,冷笑道,“我就说这镯子为何做得如此厚重,原来是为了藏东西害人么。”
黛玉拿着针在镯子的衔接处拨弄,不多时就听到咯哒一声,镯子整个散开,五颗黑色的小圆珠滚了出来。
婴启雨赶紧拿杯子把圆珠收集起来,用盖子扣上避免毒气飘散,司徒澈找到窍门,把另一个镯子也打开,这里面是五颗暗红色的圆珠,被伍宏快速装了起来。
两人也不歇着了,换下礼服踩船来找祖母,庞叔母正在药房研究袖子上的酒渍,贾敏坐在一旁,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拧碎了。
看到女儿女婿过来了,贾敏嗔道,“你还真往娘家跑啊,三日才回门子呢,总赖在娘家不走小心御史参你。”
司徒澈笑道,“还不准学生带媳妇探望老师和师母么,况且我们又没走大门,以后把内外院的人分开,不会有外人知道我们过来的。”
黛玉走到祖母身边,跟她一起看用袖子泡出的水,拿竹签蘸取一滴放到火上,滋一声有股药香飘了起来。
司徒澈赶忙把黛玉拉开,生怕她中毒了,庞叔母好笑道,“确实是掺了不该出现在酒水里的东西,这点量也干不了什么,长期接触也不过是体虚体寒而已。”
司徒澈示意把两色药丸给庞叔母看,恼火道,“加上这些大概就不只是虚寒那么简单了,要不是花花和叶子警觉,我们就要着小人的道了。”
庞叔母和贾敏同时抽了口气,脸上都浮现出怒色。
贾敏恨声道,“是谁这么歹毒,我们不争不抢的,他们害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黛玉和司徒澈苦笑道,“应该是出自皇后之手,她所为的不过是自身地位和吴家的利益,理清她用药的方向,就能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贾敏让两人先回去,新婚夫妇总在岳家待着不像话,有结果了就派人去通知他们。
黛玉对娘亲做了个鬼脸就拉着司徒澈回去,又去水阁给亲婆婆和外祖母上了香,才回房休息。
昨晚两人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又累了一早上,沾到床就睡着了,下午才被饿醒。
两人边吃点心边商量如何整顿府里的下人,外宅交给伍宏管着,命他带人秘密调查昨天负责合巹酒的人。
内宅由官姑姑和黛玉奶娘总揽,其他人负责黛玉身边的事。
夏长史主要负责王府对外的应酬来往,管理皇庄和王府产业,两个仪卫负责府内和出行安全,再把各级管事和库房账房都指定了人选,将所有人的职责安排清楚才好管理。
到天黑掌灯时,庞叔母才传来消息,十个圆珠是压缩起来的药剂,具有一定的挥发性,长时间佩戴有避孕的作用,对体质虚寒的女子效果更佳。
司徒澈气得直接摔了杯子,叫来暗卫让他即刻去宫中通知皇上,请他派人去戚家,调查太子妃是否也被人做了手脚。
两人不知皇上是如何查的,第二天皇后就因风寒病倒了,皇上以失职的罪名处置了皇后宫里很多人,还恩准吴家老太太进宫照顾女儿,又指派吴天佑去西北视察粮草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