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昭接受自己的孤陋寡闻,毕竟她还没满十一岁。
这里很适合用一个老人喜欢的说法:她奶吃过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
“我顺便把鱼收拾了吧,反正手也腥了,免得你们再弄脏手……”王四兵说道。
谢爱莲看他一眼,心里稍微有一丝不爽。
娶老婆了,就是不一样,要搁以前,可得她安排才会动。
“奶,是涨水越大鱼就越多越大吗?”王昭昭见谢爱莲看王四兵那眼神,便缠着问她。
“可不就是吗?”谢爱莲说到这个,一下就来劲了,“有一年,连着下了好几天大暴雨,发了洪水,差点把我们村马路边的水稻田都淹掉呢。
等雨停了,水退下去,河里稍微深一点的水洼子里面基本都有鱼。
你爷爷走大运,在一个小洼里发现一条大草鱼,差一点就抓到了,那鱼却蹿到一个大石头后面,没影了。
都看到是条大草鱼了,不抓到哪里甘心啊?于是就想法子去撬那石头,结果发现后面还有一个大水洼子。
相当于那河里,有一两米是双层的。
好是费了一翻功夫,最后在里面抓到了十二条三四斤的草鱼,还有一条八斤三两的大鲢鱼,其他小鱼泥鳅黄鳝的,满满的装了两大桶呢。”
哇……
王昭昭他们几个小的都张大了嘴。
“那……拿回来了吗?”王保家问。
“废话!不拿回来还扔了啊?”谢爱莲的眼神满是‘你这是什么蠢问题’。
王昭昭帮王保家换一个问法,“别人能乐意啊?看到的人都会想分一点,不给就往大队部甚至跑到公社去告……”
“哦,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政策不同,在河里捡到的,不算薅社会主义羊毛,不过眼红肯定是有人眼红的。”谢爱莲如是说。
王昭昭他们几个:“……!”
不过,王昭昭看一眼谢爱莲,嘴角微微扬起。
她奶应该是想起当时的光景了吧?幸福的回忆让她散发着柔光。
王昭昭脑海中也现出,比现在年轻的她奶,乐呵呵的、手脚麻利的杀鱼,腌鱼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阳光明媚的院子里,木架上晒满了鱼块。
“真好。”王昭昭轻浅的道。
“是啊,那一年吃鱼很富余。”谢爱莲轻笑一声,低头继续蓖麻。
这一天,他们院子里飘满鱼香。
其实,要是走出去,村里很多人家都有鱼香吧?
吃饭时王昭昭还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情绪中,不由得发出感慨。
不想,被谢爱莲同志一盆冷水给她当头泼下,“也可能是一股子土腥味。”
“为啥?”王昭昭一脸懵。
“舍不得放油,又没什么配料,煮出来就是一股子土腥味。”谢爱莲说话时,心里闪过一丢丢的心疼。
看看眼前这碗奶白的鱼汤……
油,好贵的。
“还好不是奶做饭。”王昭昭听完,只有一个念头,然后,“嗷……”
脑袋被敲了一筷子,她一脸郁闷地问,“奶,你干嘛打我啊?”
“你说呢?”谢爱莲幽幽的反问。
“……”王昭昭一脸无辜加懵懂。
她干什么啦?
王四兵嘎嘎的乐到不行,“大侄女,你刚刚不小心把心里话嘀咕出来啦。”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