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收起画,没有说话,斜睨着秦老爷等着他的后文。
只听秦老爷说道:“婉儿在后宫之中不讨皇上喜欢又一直孤立无援,我们秦家也无男子可以在前朝为婉儿支一份力,这不是你一直都在担心的吗?现在好了,皇上看上了希儿,这岂不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的美事?”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秦夫人反问他。
这一句话算是打开了秦老爷的话匣子,他将自己心中的盘算和盘托出,道:
“婉儿孤立无援就难以坐稳皇后的位置,我们秦家也无法给她什么,我想不如就趁此次机会将希儿送进宫中,希儿温婉必能得皇上欢心,这样她们两姐妹互相帮衬,与秦家自然也是大有增益。”
“还有呢?”
“夫人睿智,一猜就知道好处不止这些。”秦老爷笑弯了眼,满脸谄媚道,“我一早便知道夫人近日为着东边盐庄难以周转一事烦心,皇上有旨,若谁为他寻得这画中人,必赏黄金千两,有了这千两黄金,便可一解夫人燃眉之急不是?”
他拍着胸脯道:“我想夫人保证,到时候那黄金我是半成都不要,全部交由夫人来处理,如何?”
秦玉希看着沉默不语的秦夫人,死死地咬住下唇,她心中祈愿着娘亲千万不要答应。
虽然她知道秦夫人一直不赞同她和顾林莘的事,但若秦夫人也答应将她送进宫去,秦玉希想她应该会崩溃到疯掉。
“是吗?”只听秦夫人冷笑一声,她将那画对准了桌上的烛火,火苗舔舐到纸张,瞬间蔓延开来,等秦老爷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上去扑救为时已晚。
秦夫人冷眼看着他又是扑又是踩地上被烧着的画,转身扶起了跪坐在一旁的秦玉希,冷声道:
“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通过卖女儿这个手段来换取利益?”
秦老爷捧着被烧得只剩个边边的画,唇角紧绷成一道直线,又听秦夫人说:
“你个窝囊废,当年若不是你一个劲儿往外宣扬什么天凰之女,我婉儿怎会入了宫,去继位皇后?”
她红着双眼:“如今又想来迫害我希儿,那不能够!”
“娘……”秦玉希闻言红了眼眶。
秦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他骂道:“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还要,我的希儿就算在秦府一辈子,我都不会将她送进皇宫!”
“那盐庄呢?”秦老爷站起身,冷冷道,“你清高,那盐庄的亏损你补得上吗?!难道你要放任我老秦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吗?你对得起老爷子将这一切都交给你吗?你死后见到他们不害臊吗?”
“我告诉你,”听到这番话,原本拉着秦玉希离开的秦夫人脚步微顿,她微微侧头,道,“盐庄的事儿我自有办法,我明荣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保着这盐庄安稳运转,至于死后没脸见你们秦家列祖列宗的是你!”
话落她再不管身后人的神色几何,拉着秦玉希便离开了这里。
出去后秦玉希才瞧见一只躲在门框处的秦引。
她眼眶红红的,见秦玉希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上去便抱住了她的腰。
登时她一切都明白了,秦玉希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是你去叫的娘亲吗?”
秦引点点头,又听秦夫人道:
“还好,引儿来的及时,否则……”
她话没说下去,只轻拍了拍秦玉希的后背,缓声道:“走吧,别在这说了,去我那里,找医师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