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希自回去之后便心烦意乱坐立难安,本想继续缝制嫁衣,平复一下心情顺便思考对策,可心躁的人又如何能做得好如此细致的女红?
那一瓣牡丹花是绣了又拆,拆了再绣,小小一个花瓣竟生将自己的手指戳出了五六个血窟窿。
她放下手中的嫁衣,若再绣下去,恐怕这匹布料是要毁了的。
秦玉希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正准备给手指上药,就听窗台传来“咕咕”两声。
一只胖胖的白鸽停在了窗沿上,脚上绑着的是顾林莘专用的通信纸张。
她忙小跑过去,取下了信纸,展开看见顾林莘的字迹,心中的烦闷才得以微微疏解开来。
只见上面写着的是他在行军路上的一些奇闻,如今他已经快到西疆境内,那一片的人都喜好喝酒,他们喝的酒入口极甜柔,但是后劲奇大,用以冬日取暖甚好,后面那张便是酿酒的方子。
顾林莘在信中说,山高路远,若是等打仗结束将酒带回去给她品尝又不知要等到何年月,索性就寻人要了将这酒方子给她寄来,也好叫她在寻常没事的时候酿酿酒,解个闷。
信末还说他本想要白鸽带一盅给她尝尝,奈何这白鸽太重,连一盅酒都提溜不懂,话语中充满了对这白鸽的嫌弃。
秦玉希看着窗台上抖毛的白鸽子,想了想便去柜子里拿了一袋食物喂于它吃,那白鸽吃得开心了,还叫着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她顺势摸了摸,还哄道:“白鸽乖,顾林莘不懂心疼你我懂,所以看在好吃的份上一定要好好送信哦~”
原来是担心这白鸽被顾林莘“虐待”得罢工了。
白鸽仿佛真的通人性,只见它听完,就昂起头,抖了抖自己的白羽,那模样仿佛在说:
我办事你放心。
秦玉希笑着挠了挠它的胸脯,脑子里忽地又想起来宫中的事,眉宇间刚刚散去的愁云又重新堆了起来。
她走到书桌后边,拿起纸笔准备将此事同顾林莘商量商量,奈何笔墨还未落下,只在上面晕了个黑点,秦玉希便止住了。
她半垂着眉眼,想了许久,最后还是不忍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担心,又想到自己二姐已经答应了自己会想办法,二姐向来一言九鼎,此时还有转机也说不准……
思及至此,秦玉希将染墨的纸丢到一边,她重新取了长新的纸,在上面表明自己会好好研究他寄来的酿酒方子,到时候酿好了酒便等他回来一同品尝。
落笔,封匣。
秦玉希将信塞回白鸽脚边绑的信筒里,将它放飞了出去。
她托着腮,看着渐飞渐远的白鸽最终变成一个小小的白点与天空融为了一体,她再也捕捉不到,心中是对顾林莘深深的思念……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半月,秦玉希酿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夕阳西下,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布衣的小白团子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秦玉希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容绽开,扬声唤她:“引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秦引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到她的笑容面上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她颠颠儿地跑过去,扑进秦玉希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声:“希儿姐姐,引儿想你了,你很久都没去看引儿了。”
“所以,你就跑过来了?”秦玉希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心道自己最近确实被许多事情耽搁了,很久没去看过她这个小妹妹了。
秦引点了点头,她松开秦玉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希儿姐姐看,引儿长高了!”